三言两语说红楼之二十二宝天王宝皇帝
《红楼梦》第四十六回,贾赦逼婚,鸳鸯不从,拉了她的嫂子到贾母跟前跪下,一边哭一边说:“因为不依,方才大老爷索性说我恋着宝玉,不然要等着往外聘,凭我到天上,这一辈子也跳不出他的手心去,终究要报仇。我是横了心的,当着众人在这里,我这一辈子莫说是‘宝玉’,便是‘宝金’‘宝银’‘宝天王’‘宝皇帝’,横竖不嫁人就完了!就是老太太逼着我,我一刀子抹死了,也不能从命!”
这里冒出来个“宝天王”“宝皇帝”。
从前面鸳鸯抗婚、反应强烈、已经痛骂了一顿奉贾赦之命来
之二十二:“宝天王”“宝皇帝”
《红楼梦》第四十六回,贾赦逼婚,鸳鸯不从,拉了她的嫂子到贾母跟前跪下,一边哭一边说:“因为不依,方才大老爷索性说我恋着宝玉,不然要等着往外聘,凭我到天上,这一辈子也跳不出他的手心去,终究要报仇。我是横了心的,当着众人在这里,我这一辈子莫说是‘宝玉’,便是‘宝金’‘宝银’‘宝天王’‘宝皇帝’,横竖不嫁人就完了!就是老太太逼着我,我一刀子抹死了,也不能从命!”
这里冒出来个“宝天王”“宝皇帝”。
从前面鸳鸯抗婚、反应强烈、已经痛骂了一顿奉贾赦之命来劝婚的她嫂子(骂得那话相当难听)来看,这里的“宝金”“宝银”“宝天王”“宝皇帝”云云,出自此时怒极恨极的鸳鸯之口,肯定也不会是什么好词儿好话,几乎也跟骂人一样。
一向喜欢在书中搭茬点评抖机灵的脂砚斋,却在这句“宝天王”“宝皇帝”前后,一反常态不置一词、噤若寒蝉。
我们今天的读者,看到“宝金”“宝银”“宝天王”“宝皇帝”,恐怕一掠而过,不会多想——那就是鸳鸯气急了口不择言的一句气话狠话呗。顶多好笑:贾赦老牛想吃嫩草,确实不是个东西。这“宝天王”“宝皇帝”又招谁惹谁了?
可若是放在清代,特别是《红楼梦》刚面世的乾隆年间(那会儿叫《石头记》),书里赫然出现“宝天王”“宝皇帝”这样的字眼,而且是在这种语境以这种语气出现,可真是吓死人!
“宝天王”“宝皇帝”,时人尽知,正是乾隆皇帝弘历!
弘历即位前,受封为和硕宝亲王,当了皇帝后,便被称为“宝皇帝”。
所以说曹雪芹胆子够大。他在书里骂皇帝也不是一次半次。第十六回中,贾宝玉将北静王赠他的鹡鸰香串转赠黛玉——这香串乃是“圣上亲赐”,却被黛玉扔在一边,还骂了句“什么臭男人拿过的,我不要它!”连皇帝带王爷一块儿卷了。
一个香串,偏叫“鹡鸰”。《诗经》有云:“脊令(鹡鸰鸟,比喻兄弟)在原,兄弟急难”,是赞颂兄弟患难与共之情义的。曹雪芹有意借这串名为“鹡鸰”的念珠,讥讽雍正当上皇帝后对兄弟、故旧的无情无义残酷迫害。
毛主席说,世上绝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雍正、乾隆先后两次抄了曹家,曹雪芹一个文人,当然有他的回击报复方式。
《红楼梦》中骂皇帝最大的槽点还不是“宝天王”、“宝皇帝”、“臭男人”,而是一个重要人物的名字——
贾珍。
雍正名胤禛。
两人名字“碰巧”同音。这不会是作者随手写的,更不是一件应该被读者忽略的小事。
封建时代,说话或写文章,都要回避君主和尊亲的名字包括其字形、字音,这是常识。比如贾雨村说林黛玉读书时遇到“敏”字,都念作“密”;写字遇到“敏”字,便减一二笔。这是因为她母亲名叫贾敏,必须避讳。
避君王的名讳,更是铁律。启功先生是雍正皇帝的第九世嫡孙,他在自传中就说到这样一件事:清代著名词人纳兰成德(容若),后来一度改名为纳兰性德,就是因为要避康熙时最初所立太子胤礽的音讳。礽这个字,还读作“成”。
雍正即位的正统性一直被诟病,贾珍的“三品威烈将军”世爵明显也来得不正常,是他爸爸还活着时就让给他的。根据清代爵位累降的原则,除了“铁帽子王”,父子两代共用同一个爵位,没这么个玩法的。不过,在贾珍家里,这也不算稀奇。他们家父子两代共用的,又不光是爵位……
贾珍胡闹的地方,叫“天香楼”。“天”字岂是可以浑叫的?
胤禛承继大统,做了大清皇帝;贾珍袭了世爵,做了贾氏族长。
《红楼梦》中人物名字惯用谐音。贾珍,当然是“假禛”,“真禛”另有其人。用贾珍这么个来路不正、荒淫无耻、人伦尽丧的贾家最坏的恶棍败家子来影射(这简直都是“直斥”了)皇帝,看来曹雪芹真是恨透了。真是“字字看来皆是血”!
偏脂砚斋又怕世人看不明白,豁出去了,干脆在第九回点明:
“作者之意又岂是俗人所能知?余谓《石头记》不得与俗人读。”
您细琢磨去吧。
更有意思的是,周汝昌先生考证,清人赵烈文《能静居日记》提及,乾隆末年,宠臣和珅不知出于什么目的,把曹雪芹写的《红楼梦》端到皇帝眼前了。乾隆看完后说,写得挺好,这写的是明珠家的事儿。
乾隆是个绝顶聪明人,知道文人杀不绝、书禁不完。《红楼梦》此时传播已盛,大家都说好、你偏说不好,大家都抢着看、你硬要去删除,反而更易被推上热搜,断非明智之举。干脆说,这说的是别人家的事儿。轻轻一句,便把公众对宫闱秘闻的关注,引导到与当朝毫无关系的联想空间里去了。
明明让人家指着鼻子骂了两代,还得若无其事说骂的又不是咱。真是不哑不聋、难做家翁。难怪他活到小九十,活成个“十全老人”,做了一个甲子的太平天子。又一想,有句话叫“寿则多辱”,这“宝天王”“宝皇帝”活得也挺不容易、怪可怜的。
作者:钱杰
为什么会说“一部红楼梦,半部乾隆史”?
大家都知道红楼梦的作者是曹雪芹,曹雪芹是江宁织造曹寅之孙,曹顒之子(一说曹頫之子)。《红楼梦》之兄雀所以说“一部红梦,半部乾隆史”是因为《红楼梦》本身就是说大清皇家事,而非江宁曹家事!而且还不是一般的大清皇家事,而是宫闱秘史。
《红楼梦》涉及乾隆的内容遍地都是。小到从“宝亲王”到“时宪书”;大到从“乾隆的儿子”到“乾隆的生母”;甚至乾隆帝的大印——“乾隆二十五宝”也搬进了《红楼梦》。而那个将朵朵桃花,掩埋在花冢里的那个人,极可能正腊咐是少年乾隆帝。红楼梦的真是胆大包天,将乾隆全家骂了个遍。
江宁曹家有没有这个胆子?有没有这个动机?还在书上大大方方落款“曹雪芹”三个字。有人说这个“曹雪芹”是其实乾隆的亲人。他死于“壬午除夕”,真名叫爱新觉罗·弘暟,是乾隆的堂兄。乾隆对他有愧疚。
在红楼梦的第16回,书上的那个“文忠公”,便是富察·明义的亲叔叔,也就是乾隆的老婆孝贤纯皇后的亲弟弟,一代名将——富察·傅恒!而那个和王熙凤唠叨的赵嬷嬷,居然是文忠公傅恒的母亲,也就是孝贤纯皇后的母亲!还有巧姐其实就是乾隆的女儿“佛手公主”——和硕和嘉公主,证据在第118回,外藩买妾,两个宫人相看巧姐,宫人打扮的,见了巧姐便浑身上下一看,更又起身拉着巧姐的手瞧了一遍。为什么要看巧姐的手,因为巧姐的手是“佛手”。因为和硕和嘉公主出生时,手指间有蹼相连轮尘纯,呈佛手状,才被称为“佛手公主”,这是大清宫闱秘史。由此,新的红楼学者,证实第118回系原作者的真迹,也就是说《红楼梦》后四十回就是原作者的真迹!还要就是贾璜、贾琏、贾琮等实际上就是乾隆的儿子永璜、永琏、永琮!而被鸳鸯骂的那个“宝天王、宝皇帝”,其实就是宝亲王乾隆本人。新的红学家说红楼就是写乾隆家里的事,至于是真是假,我们这些平民也是茶余饭后听听,最终的是否定锤,我们还是交给专业的红学研究家去认证吧。
《红楼梦》46回鸳鸯抗婚内容的概括(课前3分钟演讲)
第雹数四十六回,几乎所有《红楼梦》的读者都会把其内容概括为“鸳鸯抗婚”。《红楼梦》有的回里的故事并没有外在的戏剧性,甚至所有人物的肢体语言都很克制,即使特意使用肢体语言,也尽量使其不失优雅人与人之间展开的是心理战,出语或绵里蔽针,或如橡皮钢丝鞭,行文时常以某某“笑道”为引导,是“微笑战斗”。
但这一回和第三十三回一样,富有外在的戏剧性,一波推进一波,最后达到一个水花喷溅的高潮:鸳鸯袖着一把剪子,冲到贾母面前,当着众人,一行哭一行说,高声喊出了许多惊心动魄的话,还左手打开头发,右手就铰。贾母听了,气得浑身乱战,在场的众人,能不目瞪口呆?
鸳鸯喊出的话里,有两句特别值得注意。一句是她宣布:“我这一辈子别说是宝玉,便是宝金、宝银、宝天王、皇帝,横竖不嫁人就完了。”曹雪芹这样写,固然是以鸳鸯的脱口而出、毫无避忌,来刻画她刚烈的性格,但一个在乾隆朝写小说的人,挥笔写出“宝天王、皇帝”,而且是放在蔑视、排拒的语境里,确实不能不令人觉得是“别有用心”。因为弘历是雍正第四子,雍正暴薨前是和硕宝亲王,继位当皇帝后改元乾隆。捋一遍曹雪芹家族历史就可以知道,曹家对康熙是感恩戴德的,《红楼梦》里说皇帝之上还有太上皇,那个太上皇不是影射雍正而是影射康熙。古本里有不少写到“玄”字时故意少掉最后一笔的痕迹,因为康熙名玄烨。不写最后一笔是以“避讳”来表示尊重。而书里的皇帝则是雍正、乾隆的混合体。曹家到雍正朝遭到打击,但还没有完全败落,乾隆元年到乾隆三年还一度回黄转绿,但乾隆四年却因卷入“弘皙逆案”而彻底陨灭。曹雪芹在政治情感上,是崇康熙、恶雍正、怨乾隆的,因此在行文里,就留下这样的情感刻痕。另一句是写鸳鸯就抗婚的决心发出恶告“若说不是真心,暂且拿话支吾,日后再图别的,天地鬼神,日头月亮照着嗓子,从嗓子里头长疔,烂了出来,烂化成酱!”一般人赌咒发誓,说“日头照着”如何如何,是很正常的,曹雪芹却偏在这里通过鸳鸯之口,特意写成“日头月亮照着”。这与鸳鸯三宣牙牌令那段情节里所出现的“双悬日月照乾坤”的牌令,是相呼应的。曹雪芹就是还要点出笼罩在贾家头顶上的“日”“月”两派政治力量恶斗的紧张形势。
鸳鸯抗婚的故事,从另一个角度说,也就是贾赦的欲望故事。这是一个欲壑难填的贵族老爷。他不仅有强烈的“皮肤滥淫”的欲望,还有霸占贵重艺术品的欲望。
第四十八回穿插近平儿到宝钗处讨棒疮药丸的情节,通过平儿的嘴,讲述了贾赦通过贾雨村枉法迫害石呆子,掠取石呆子珍藏的古扇的恶行。后面还有一些关于贾赦的描写,像他那样的贵族老爷,属于总想“庄家通吃”的一类,是贵族家庭的自我掘墓者,八十回后贾家败落,他的恶行将率先被究,成为导火索。
鸳鸯后来的命运究竟如何?高鹗续书写得似是而非。在高鹗笔下,殉主意识充溢鸳鸯的灵魂,“鸳鸯女殉主归太虚”,她成了封建礼教的一个“忠仆楷模”,这哪肆神不符李亏合曹雪芹的原意。
第四十七回写了薛蟠的欲望。可他这回真是看错了人,这回遇上的不是金荣,不是香怜、玉爱,而是一个外美而内刚的侠客柳湘莲。值得注意的是,曹雪芹把柳湘莲和已夭天亡的秦钟勾连起来,使读者意识到,贾宝玉和若干这类的社会边缘人物,组成了一个社交圈。表面上,宝玉和薛蟠似乎有同一癖好,专爱跟这样一些不伦小类的人士交往,但细一考察,就会发现他们的目的完全不同。薛蟠呈“龙阳之兴”,追逐的仍是“皮肤滥淫”,而宝玉则是欣赏他们、体贴他们,从精神上沟通,在反主流的自觉的边缘意识中,获得共鸣与陕感。
第四十八回则写了一个身世不幸的女子的精神欲望。香菱终于进了大观园。她向往诗,她要进入诗境,成为诗人。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在黛玉和其他人的指引下,她的“咏月诗”一首比一首好。我认为她的三首“咏月诗”和第四十回里的牙牌令一样,也有深意存焉。周汇本在这一回的有关文字上,有一处与以往所有通行本有重大区别,值得提醒大家注意。那就是当香菱写出第二首诗后,有个人评价说:“不像吟月了,月字底下添上一个色字,到还使得,你看句句是月色,这也罢了。原是诗从胡说上起,再迟几天就好了。”说这话的是谁呢?多数古本上都写着是“宝钗看了笑道”,以往的通行本也就都照此印行,但是,周汇本却依从俄藏本上的写法,确定为是“宝玉看了笑道”。因为“原是诗从胡说上起”这样的话,从全书所设定的人物思想、性格和语言习惯来衡量,宝钗是说不出来的,而出自宝一口中就很自然。“宝玉看了笑道”才是曹雪芹的原笔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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