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受父母安排婚姻的年轻人有多少,年轻人婚姻
相亲的尽头是父母
27岁这年,任鹏飞觉得自己不是在相亲就是在去父母安排的相亲的路上。连以往和哥们打球、喝酒的时间都被占用了。
在那之前,他经历了一年多的情感空窗期。父母比他先着急起来。母亲借他的名义,在好几个相亲网站上注册了账号,在网上为他物色对象,也发动身边的老伙伴们帮忙张罗。
在崇尚自由恋爱和情感自由的当下,一部分年轻人因为各自的原因,听从父母的安排,走进了由父母择定的婚姻中。当这类婚姻生出嫌隙,父母应该对这段婚姻负责吗?把婚恋抉择让渡出去的年轻人,又承受了什么?
相亲的尽头是父母
27岁这年,任鹏飞觉得自己不是在相亲就是在去父母安排的相亲的路上。连以往和哥们打球、喝酒的时间都被占用了。
在那之前,他经历了一年多的情感空窗期。父母比他先着急起来。母亲借他的名义,在好几个相亲网站上注册了账号,在网上为他物色对象,也发动身边的老伙伴们帮忙张罗。
那段时间,任鹏飞平均每个星期相亲两次,有的时候见得少了,母亲还直言他“找对象不积极”。
开始相亲之前,任鹏飞在父母的反对下,割弃掉了一段自由恋爱。父母嫌他的前女友不是本地人,“那种外地人,就别想进我们家门。”任家的家长曾这样说,态度强硬,旗帜鲜明。
无疾而终的那段恋情,影响着任鹏飞的相亲。一度,任鹏飞幻想着能在相亲对象中,找到一个和前女友相似的人。有一次,母亲发来的资料里,女孩生得和前女友相近,任鹏飞还在相亲前去理发店做了个造型,特地开了父亲的保时捷去赴约。没想见面后,发现真人和照片差距甚远,他忍不住露出失望的神态。对方倒是坦然:这年头,谁的照片不美颜呢。
相亲也讲究双向奔赴, 成功与否不仅看任鹏飞的意思,也得对方意愿。
任鹏飞曾遇到一个同样被父母逼着来相亲的女孩。为了和家里怄气,女孩在相亲前把头发剪成寸头,穿了格子衬衫和破洞牛仔裤来赴约,一副假小子的打扮。两人聊得愉快,任鹏飞觉得遇到了同命相怜之人。可惜女孩透露自己已经准备跟暗恋对象表白。最后,任鹏飞和她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友。没有和那个女孩发展出爱情,任鹏飞觉得有些遗憾。
相亲半年见了不下30个人都没有成功,任鹏飞的母亲一度怀疑,是任鹏飞故意消极对待。之后的几次相亲,她跟着去了,带着监督的意味。
有了长辈的介入和审视,相亲更加生硬、尴尬。有一次,任鹏飞和母亲相亲了一个由母亲领着来的女孩。全程女孩都低着头玩手机。任鹏飞的母亲不乐意,和女孩说:“姑娘你也聊聊啊,别总看手机。”那女孩抬了抬眼皮,回呛道:“我妈都不管,我看不看手机还劳您费心?”把任鹏飞母亲气得不行。
相亲日久,任鹏飞的母亲没了耐心,开始闹情绪,以“血压又高了”“心脏老不舒服”“都没脸下楼遛弯了”等理由给儿子施压。母亲闹,父亲则在一旁助攻,“我们就想让你踏实找个人结婚,我们有什么错?你这孩子怎么就那么倔啊?你看你把你妈气得。”
“是不是我和她结婚了,你俩就不闹腾了?”最后一次,任鹏飞气急了,对着哭闹逼婚的父母吼。当时他的相亲对象是父母好友的女儿。
就这样,在一次争吵后,任鹏飞在28岁这年结束了密集相亲,和父母择定的人选走入了婚姻。
这段婚姻愉悦了任鹏飞的父母,他们拿出几十万元给孩子办婚事,还给小两口报了马尔代夫旅游团,让小两口去度蜜月。任鹏飞读得懂父母此举的暗示——二老想早日抱上孙子。
把婚恋的自由让渡给父母,对任鹏飞来说不明智。在婚恋上,他和父母的观念有太多不同。他的父母把结婚生子当人生头等大事。而任鹏飞看重的性格是否合得来、有没有共同的人生追求在父母看来不重要。甚至任鹏飞和对方是否互相喜欢,都不重要。新媳妇娶进门,能生个一儿半女就行。
任鹏飞做不到这些。真正走入父母选择的婚姻,他才体会到让渡婚恋自由不仅无益于解决父母的纠缠,反而生出更多事端。
一开始,他发现无法凭空对妻子产生爱意,自己总是下意识地抗拒和对方身体接触,性冲动也全然没有。蜜月期间,他自掏腰包单独要了一间房,以各种借口拒绝同房。
他原本想在家里置办一张单人床,和妻子分开睡,但很快发现这行不通。任鹏飞的婚房和父母在同一楼层,只隔了一个电梯间。加上房子是一个大开间,父母进屋时很容易发现倪端。为了不和妻子同房,他每天下班都先回父母那待着,直至深夜,要么就借口第二天要早起,赖在父母家睡。有时父母轰他回屋,他也会在新房的沙发上凑合一夜。
婚后三年,妻子的肚子毫无动静,任鹏飞的母亲着急催促:“你们是不是该上医院瞧瞧去啊,到底什么原因怀不上?”
害怕母亲和当初催婚事一样哭闹,任鹏飞和妻子商量要个孩子,妻子默许了。他买了一本台历,用红笔在上面打钩算妻子的排卵期,掐着日子同房。
如今他回顾那段备孕的日子,觉得当初的心情全然像期盼着完成一个任务:“你知道每个月那些买车摇号又没中的人什么心情?我就是这种心情。”
至于这段婚姻里另一个接受安排的人,任鹏飞的妻子,她有另一种苦恼。
“结婚时我和她挑明了的,不爱她,就是为了爸妈结的婚。”任鹏飞这样说。这些话,任鹏飞的妻子并未往心里去。她隔三差五给婆婆买花买衣服、给公公买酒买烟,变着法哄公婆开心,笃定有朝一日丈夫会对自己产生感情。
天津女孩宋雨的丈夫也是父母替她挑选的。男人生得矮胖,刚认识的时候,他戴一副金丝边眼镜。宋雨对他没有太好的印象,但父母满意,因为对方是基层公务员,老家在农村,靠自己考入名校,相亲时在天津市区已经购买了房和车。
在父母眼中,男人是佳婿人选。老两口都是做教育的,偏爱自力更生出人头地的寒门子弟,又认为农村人性子踏实,没有花花肠子,还捧着公务员的铁饭碗。相中之后,父母就急着撮合宋雨和这个男人,经常把男人邀到家里吃饭,甚至几次在谈笑中,商量着男人和宋雨订婚、结婚的事宜。
宋雨的前一段自由恋爱,在父母的反对下搁浅了。那是她大一时通过网络游戏结识的男朋友。男孩家在北京,小康家庭。恋爱时每逢周末,宋雨都会坐高铁到北京见男友,男孩家人待她也好。
临毕业时,宋雨的母亲提出要见见男孩。一开始,母亲只是说异地影响感情,建议他在天津找份工作安定下来,但宋雨渐渐发现,其实母亲真正在意的是对方的学历。在她的父母眼中,“学历”代表精神层面的门当户对,男孩没上过大学,母亲没来由地对他印象不佳。“90后的孩子,大学基本都扩招了啊,是没考上还是家里供不起啊?”她的母亲话里话外都表明没看上男孩。男孩也看出宋雨母亲的不满,自尊心受了伤害,当场拉下脸,简单说了句“阿姨,那就这样吧”就走了,再也没有登过门。
宋雨本想在中间做一做父母的思想工作,但母亲强势,怎么都说不通。
在父母介入后,宋雨和原本情投意合的伴侣陷入了争执和冷战。渐渐地,宋雨不往北京跑了,男孩也没多问她,偶尔打个视频,各干各的事,两个人的话越来越少,关系逐渐崩塌。宋雨夹在棒打鸳鸯的母亲和不理解自己的男友中间,有一阵甚至有了轻生的念头:“当时我就像一块夹心饼干,太痛苦了。”
拉扯了几个月后,宋雨从朋友口中得知,男孩在北京重新找了女朋友,一种被抛弃和被背叛的感觉冒了出来。出于赌气,宋雨听从父母的安排开始了相亲,后来在父母的意思下,结识了那个戴金丝框眼镜的男人并结了婚。
交往初期,那个男人对宋雨献足了殷勤。吃虾给剥壳,吃鱼给她摘鱼肉,一根毛毛刺都给挑出去。宋雨不为所动,她觉得这些都是男人刻意在父母面前表现出来的。她和男人独处时,男人话明显少了很多,对她也没什么耐心,一起逛商场,宋雨去卫生间补妆,还无意听见男人嘟囔:“去个厕所也要那么久……”
这让她总会在不经意间想起前男友。她一度一直想去北京的欢乐谷玩过山车和大摆锤,男孩恐高,还是高高兴兴地陪她去了。有一次,她因急性肠胃炎去了急诊,上吐下泻到虚脱,男孩整宿没睡,一直留在身边照顾。“我挂着水,又想去厕所,他就用嘴叼着吊瓶,再抱我去卫生间。”宋雨说。
爱之深才会恨之切。经过这一段感情的折腾,宋雨感到疲倦。得知男友有了新恋情,她想,也许遵从父母的意见开始相亲,结局也不一定会那么差。
2018年,宋雨和男人认识一个多月,就举办了婚礼。这是一段外人眼中的良缘,公务员和编制教师的组合,父母祝福,生活富足,皆大欢喜。婚礼那天,宋雨被精心打扮,在台上配合着司仪举行了仪式。“再不济,也不会离婚的吧?”宋雨在婚礼上想。
当父母接过择偶权
30岁那年,隋思洋发现自己被朋友们“剩”下了。一起打了多年游戏的好友,上线的时间越来越少,好不容易凑到一起,队友们也掐着时间下线。询问之下,隋思洋才知道,好几个朋友的妻子规定了他们每天游戏的时间。有时连麦组队,还会有人特意把音量压低:“我闺女睡觉呢,咱们声音小点……”周末想约骑行也约不到人,队友们不是要带娃就是要陪妻子。
隋思洋有过几段恋爱,都无疾而终,父母也催过结婚,他不以为然。单身的日子原本乐在其中,但随着玩伴被家庭分走了精力,一种被边缘化的焦虑涌上心头。
一天陪父母去超市采购,他认真地说了心里话:“我也到岁数了,该结婚了。”
儿子终于想结婚了,老两口大喜。收到了信号,他们开始张罗起儿子的婚事。得知北京天坛公园每周一、三、五都有相亲角,每到相亲的日子,他们早晨9点揣上老年卡,带一个小马扎和一瓶水往公园去,一场都不落下。
相亲角都是替子女来找对象的老年人,大家把准备好的资料页往地上一摆,或者信息贴在伞上,把伞架在地上展示信息。有的地方更容易让人看见,便是所谓的“广告位”,比医院床位还紧张。隋思洋的父亲花了188块,从一个撤下信息的大妈手中买下了一个“广告位”,贴上了隋思洋的个人信息,上面写着他的年龄、户口、学历、年收入以及家庭资产。
像待售商品一样被展示,被审视,一开始隋思洋也感觉别扭。后来他想,反正自己不用出现,渐渐也无所谓了。
卖广告位的大妈,后来给隋思洋的父亲介绍了一个姑娘,和隋思洋同龄,北京本地人,独生女,在机关单位工作。
“要不是我儿子对相亲强烈抵触,就自己要了。”大妈这样说,隋思洋的父亲一听这句话,觉得女孩肯定很抢手,便要来了女方父母的联系方式。聊了一段时间,觉得时机成熟,便和女孩的父母商量,安排两个年轻人见面、约会。
第一次见面,隋思洋买了一束花和一只口红当见面礼。女孩不爱说话,接过东西淡淡说了句“谢谢”。之后,他和女孩每周见一次,约会是流程化的,每次都是吃完饭看场电影再送女方回家。
隋思洋没有独立住房当婚房,女方母亲说,可以租住女孩舅舅的一套两居室,租金按最低算,装修也由女方家负责。在隋思洋父母眼里,这点已经相当难得,而且无论从家庭背景,到受教育程度,再到工作单位,两个孩子极为般配。于是,双方父母早早就应下这门亲事,没有给他选的机会。没有任何心动,也没有之前恋爱的甜蜜和争吵,直到婚礼前一个月,隋思洋才下决心和女孩领证。
在上一代人眼里,婚姻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即便到了自由恋爱时代,婚姻依旧是用户口、房子车子、社会地位等客观条件堆砌起来的。一辈子那么长,谁还有心思去理那些儿女情长?
1986年出生的江静坦然嫁给了父母挑中的人选。她父母挑选女婿,很大程度是围绕她的未来做现实的考虑。丈夫比她年长15岁,是父亲在工作中认识的。男人硕士毕业后在美国工作了几年,购置了几处房产,随时能申请绿卡。江静的父亲认为,优渥的物质条件是婚姻中的基石,毕竟“贫贱夫妻百事哀”。
江静是独生女,从小被父母保护得很好,她理想的丈夫,是能解决各种难题,同样能把自己保护得很好的人。眼前这个男人,无论从物质基础、社会资源,亦或是照顾人方面已经远超年轻男生。于是她答应了父亲安排的婚事。
婚后,他们的家在一处别墅区,丈夫送了一辆车给江静代步,让她报名去学车本。为了快速拿到驾照,江静找了一个不正规的驾校,丈夫发现后狠狠训斥了她一番,重新替她找了一所驾校,已经交的学费也不要了。江静就此感受到丈夫的关爱:“那是他第一次吼我,但其实他也是为了我的安全着想,毕竟以后是我自己开车上路。”
结婚多年,江静越来越确定,当初父母的考虑是对的。她观察了一下身边的同龄人,大都是自由恋爱结婚,也在为车贷、房贷和孩子的教育苦熬,有人甚至掏空家里老人的口袋,拿出前半生攒下的钱,买下一处老破小学区房,赌孩子的未来。
日子走下来,江静一点点地发现了丈夫的好。比如,他不想那么卷,把一双儿女送去国际学校念书,他认为,如果把孩子的未来定在考重点,就会限制孩子的高度,孩子应该有更广阔的的视野。在其他孩子焦头烂额地忙于各种培训和补习班时,江静和丈夫带孩子去特罗姆瑟看极光,去坦桑尼亚参加公益捐助,两个孩子看过鲸鱼跃出海面,也见识过世界最不发达的国家的小朋友没有饭吃是怎样的境况。
大儿子上幼儿园时,被嘲笑讲话不利索,江静不担心,她说,因为有富足的生活条件支撑,“我完全可以接受我的孩子是个普通人”。江静也知道,无论是带孩子逃离“内卷”的洒脱,还是这些思想和三观的形成,都需要钱,每每想到这里,她都感慨,倘若嫁给一个自己选的人,未必能过上现在的生活。
江静的母亲曾和她说:“嫁汉嫁汉,穿衣吃饭。婚姻与物质紧密相关,它不是风花雪月,而是柴米油盐。”她告诉女儿,没有钱的男人,你和他感情再好,也会因为钱吵架。
江静当时觉得母亲太过现实,没爱的婚姻怎么过呢?结婚几年后她开始觉得,婚姻其实是幻想和现实的博:“很多人都把婚姻浪漫化理想化了,它更多需要的还是一定的物质基础。”婚姻是实际的,而爱是复杂的,会随着年岁的增长而变化。
走进被安排的婚姻
婚姻生活徐徐展开,各种细碎的琐事碾压而至。一些先结婚后培养感情的夫妻,在磨合过程中才确认了彼此不合适,嫌隙渐生,渐行渐远。
婚后,宋雨发现丈夫换了副性子。相亲时的贴心消退了,男人对她爱答不理,花钱也大手大脚。宋雨还讨厌他烟抽得凶,一天两盒,熏得每件衣服都是一股子烟味。
婚后半年,男人开始经常半夜才归家,回到家时不是满身烟味,就是喝得烂醉。宋雨追问起来,丈夫就说工作需要。“我没法管束他,问多了他就说,你一个女人管那么多干嘛?”宋雨说。
生育后代这件事让这段婚姻生出了最大的嫌隙。一开始,宋雨觉得自己还年轻,不想太早要孩子。丈夫没有理会她的想法,对此很急迫,完全不采用任何避孕措施。
2011年,宋雨剖腹产生下一个女儿,婆婆为了照顾孩子搬来和他们一起住。宋雨记得,刚刚晋升为人父那段日子,丈夫短暂地老实了一段时间,不再出去鬼混。不过丈夫和她之间的交流没有因此变多,在家就往沙发上一待,刷好几个小时的手机。她产后有些轻微抑郁,有时会控制不住发脾气,丈夫只会不咸不淡地说,累了就去睡会儿,孩子让妈来看着。她期待丈夫关注自己的情绪,但这种期待从来只会落空。
家庭的氛围让宋雨感到压抑,三个月的产假休完,她迫不及待地回到学校上班。这引发了新的家庭矛盾。婆婆责怪她太早回学校,又提起希望宋雨要二胎,天天催促,无果后每次做家务故意弄出很大动静,表达不满。
婆媳间硝烟渐浓,宋雨像个小孩般执拗,冲丈夫抱怨:“我是剖腹产,这才多久又要我生,当我生育机器啊!”
丈夫没有安抚她、调和矛盾,而是干脆一躲了之,总借口要加班,回来得一天比一天晚。逃不开了,就劝宋雨:“老人家嘛,你多让着点就行了”。
嫌隙生成后,宋雨发现了更多端倪。她发现丈夫编造各种理由向娘家借钱,父母借了钱,基本就是有去无回。她在一次大吵中才得知,丈夫婚前买的车和房都只付了首付,“他这就是让我爸妈给他还贷的”。
宋雨满心委屈,跑回娘家哭诉,本想取得一些理解和情绪支持,母亲却反而站到对立面,劝她:男人想从基层往上爬是这样的,要疏通关系,但至少他还回家啊,既然结了婚,能忍就忍了吧。
怕她冲动离婚,母亲干脆藏起了户口本。宋雨嘴硬心软,虽时常跟丈夫吵闹,和婆婆相处也不好,但依旧寄希望于和对方能磨合好,把日子过下去。
隋思洋尝试过在婚后经营感情。
今年4月底,隋思洋租住的小区被封控,他提前收到可能整个小区都要被隔离的通知,马上回家收拾东西。妻子打来电话,请他帮自己收拾一下东西,送到岳父岳母那里。在长达近一个月的封控期间,他和妻子回了各自的父母家,如同回到单身生活。妻子和他达成了某种“默契”。和他连个微信都不发,对隋思洋发做饭的朋友圈,不评论也不点赞。“我在那个家做这些,她会很不屑,觉得我浪费时间。”隋思洋觉得。
封控结束后,他试图和妻子培养共同爱好,提议两个人一起去骑行。他花了7000多元,买了一辆二手的专业骑行车,无奈妻子在体力和技术上都跟不上。试了几次妻子便放弃了,二人又回到各自的兴趣里去。
想起一直以来,夫妻二人都保持着“各过各的”的默契。无论假期还是平常,夫妻俩总是找机会各回各家。而双方的父母在婚礼后,再也没有见过面。他后来开始欣喜于这种天然的默契:“可能我俩都是同一种人,把对方看成是一个婚姻角色。”“婚姻角色”的意思是:彼此互相充当“伴侣”的符号,是谁并不重要,有没有情感互动也不重要。
谁能为婚姻的不幸负责?
任鹏飞一度想到了离婚。他卸下部分心理负担的理由,是在他的理解中,这段婚姻是父母强加给他的,并非出于自愿。
从小,任鹏飞在父母的“规划”下长大。
从上初中起,母亲便辞掉工作在家专心照顾他,大到学习成绩,小到一日三餐,都要在她的掌控范围内。后来高考,父母替他选好了学校和专业,毕业了又遵循父亲的安排,进入一家通信公司做销售经理。“我其实挺内向的,特别不擅长做销售,这么些年,没办法也练出来了。”再就是婚恋,任鹏飞自认没太多话语权,父母选中的姑娘,他就直奔主题,结婚去。
两个人性格差异巨大,婚后磨合许久。妻子和闺蜜出去,任鹏飞就是司机、买单和拎包的,“我俩一起回她娘家,一上车她就歪头睡觉,好几十公里的路,她也不管我是不是开车累了,一句安慰的话都没有。”任鹏飞心思敏感,妻子相对粗线条,提供不了他所渴求的情绪价值。
在妻子生下儿子的那刻,任鹏飞如释重负,感觉完成了人生最重要的两大任务,从此不再和妻子同房。回避夫妻生活,成了任鹏飞的一种抗争方式,妻子只能冲公婆控诉来排解愤懑与委屈,希望老两口能给任鹏飞施压,依旧没有得到任鹏飞的正向回应。
儿子三岁那年,任鹏飞发现了妻子和别人一夜情的证据,他提出离婚,妻子不肯,哭天抹泪:“你给我一个机会,我以后改。”又哭闹到公婆那里。
这场父母包办的婚姻,第一次暴露出了最不堪的那一面。他对父母大声吼着:“这就是你们要的,要我结婚,要我生孩子,没人问过我的感受!”母亲摊在沙发上抹眼泪,父亲气得哆嗦,桌子拍得震天响,嚷道:“那我们也没让你找一个你不爱的啊!”
骂归骂,闹归闹,老两口担心离婚后,一手带大的孙子会判给女方,也顾及到颜面,所以还是劝儿子别离婚。
不离婚也行,任鹏飞提出,该给的家用一分不会少,但以后谁也不准干涉他。他辞掉工作,跟好友创业,把自己的业余生活弄得热热闹闹,扮演好外人眼里“好丈夫好爸爸”的角色。摇摇欲坠的婚姻,就这么勉强维系了下来。
今年年初,在猜测和怀疑中,宋雨发现丈夫出轨了。她在丈夫的手机里发现他与各种女人调情的聊天记录,转账记录,还存有照片和视频。宋雨没哭没闹,只是不想坐以待毙,之后每天不动声色地寻找丈夫外遇的蛛丝马迹,计划着哪天叫上三五好友去捉奸,或者去单位举报他,来个釜底抽薪。
与其说要报复丈夫,宋雨觉得自己更像是在报复父母。“我的生活变成这样,他们没有责任吗?”过了一段日子,宋雨冷静下来,愤怒褪去,苦涩顶了上来。
宋雨也曾学着母亲宽解她的话术,短暂安抚住了自己。但让人寒心的事却日积月累,最后发展到丈夫堂而皇之地把一切出格行为都概括为“做正事”。
哪个女人甘愿过这样的日子呢?她想。
想到最后,宋雨决心离婚,拟好协议,带着女儿搬了出去。“是有些迷茫,今后的生活该何去何从,但这些都不是太重要,重要的是我可以及时止损。”
这三四年的婚姻,让宋雨明白,在婚姻大事上,父母已经无法为她负责了。“从小到大,我要做什么事,都必须得跟妈妈报告,他们总认为我涉世未深,时刻想为我做决定。”宋雨说。然而她太晚意识到父母无法为所有的事情负责,现在处理这段婚姻的断壁残垣,就是她为当初让渡部分婚恋自由的决定付的责任。
今年的结婚纪念日,隋思洋想给妻子一点所谓的仪式感,订了一家情侣酒店,特意让服务员用蜡烛摆出心形,还在浴缸和床上洒满了玫瑰花瓣。他满心欢喜,结果妻子推门愣住了,对他说:你有病吧,这酒店多不卫生啊,还花这些钱。
精心准备的惊喜,最后不欢而散,还被劈头盖脸一顿数落,隋思洋承认,那一刻离婚的念头冲上脑门,又马上消失。他在短暂的一年婚姻生活里,已经学会了和妻子发生口角时,闭嘴总是没错的。
“行了行了,真是闲的,你送我回家吧。”妻子不悦地说道。
“得嘞,走吧。”隋思洋低头苦笑,他知道婚姻这条路,还有许多看不见的问题,在等着自己。
- END -
撰文 | 郑婷
编辑 | 温丽虹
大龄青年面对父母逼婚,应该怎么办才好啊?
若是碰上父母逼婚,大龄青年可以尝试这两种办法,一是与父母多沟通,阐明自己不愿意结婚或还不想结婚的理由,二是去尝试相亲,即便相亲不成功也能在一定程度上让问题得到缓解。此外,在任何情况下,大龄青年最好都不要在婚姻问题上欺骗父母,一定要实话实说,这样才能将父母逼婚的问题彻底解决。
一、多与父母进行沟通
很多大龄青年都有自己的理由导致他们不愿意结婚或者说还不想结婚,只不过出于各种各样的原因,导致他们不愿意对父母说实话。但要知道,从父母的角度来看,孩子越不愿意提及结婚的问题反而令他们越着急,从而导致他们逼婚逼得更严重。因此在我看来,在面对父母逼婚时,大龄青年多与父母进行沟通是非常有必要的,而且最好将着急不愿意结婚的理由向父母说明。只有这样,父母才可能会明白大龄青年的想法,从而不会像之前那样继续紧逼。可若是大龄青年不愿意与父母进行沟通,那父母只会越逼越紧,没办法让这个问题得到解决。
二、可以尝试相亲
在所有应对逼婚的办法中,尝试相亲可以说是最为简单、有效的办法之一。这是因为大龄青年去相亲不仅向父母展示了自己有结婚想法的态度,也是通过实际行动来证明自己确实朝着结婚而努力。而对于父母来说,他们之所以会产生逼婚的行为,最为主要的一个原因就是希望自己的孩子在结婚问题上拿出一个态度,而不是希望自己的孩子敷衍自己。因此,只要大龄青年尝试去相亲,那么就能在一定程度上让问题得到缓解。再说了,去相亲也能扩大大龄青年的交友面,说不定还能碰上一个两情相悦的结婚对象。所以从这方面上来说,在父母逼婚时尝试相亲对大龄青年来说是有好处的。
综上所述,在面对父母逼婚时,大龄青年可以尝试两种办法,一是与父母进行沟通,将自己的想法告诉父母,二是可以尝试相亲。
面对父母的催婚,年轻人一般都是什么态度?
父母都希望自己的孩子赶紧成婚,这样自己就完成了一项任务,面对父母的逼婚,年轻人的态度主要有以下两种,第1种就是敷衍了事,之后该干嘛还干嘛,另外一种就是妥协,想办法赶紧结婚,这样就不会被催婚,接下来跟大家具体说明。1、面对催婚,敷衍了事。
很多年轻人属于这种态度,每年过年回家的时候,都是年轻人被催婚的时候,特别是25岁以上的年轻人。面对父母的催婚,这些年轻人就会暂时妥协,让父母认为自己是听话了,但其实自己根本就不好好相亲,自己也不会好好找对象,这种情况属于敷衍了事,回到公司的时候该干嘛还干嘛。2、面对催婚直接妥协,赶紧找对象。
还有一部分年轻人属于已经妥协了的年轻人,因为每年回家都会被父母催婚,慢慢的自己也认为父母说的是对的,而且也想赶紧结束这种状况,于是这些人就努力的找对象,如果自己找不到,那么就按照家里的习俗选择跟对方相亲,找一个差不多的之后立马结婚,这样就不会被父母催婚了。但是现在的社会毕竟比较开放,催婚是因为家长都想让孩子赶紧成家,年纪越大越不好成家,但是对于孩子来说,也不能那么着急,找到一个相爱的人才能更幸福,如果随意找了一个人,两个人不太了解,之后可能会更麻烦。总而言之,面对父母的催婚,年轻人有着不同的态度,有的年轻人认为父母催婚只是在唠叨,所以自己敷衍了事就行,之后该干嘛干嘛,还有的年轻人选择了妥协,赶紧找对象,赶紧相亲赶紧结婚,这样就不会被催婚了,当然,对于年轻人来说,还是应该找到适合自己的人,这样两个人才能更幸福。
文章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