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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婚后前婆婆带娃的结果是什么「离婚后前婆婆带娃的结果」

1,
离婚两年,前夫周建生托人来说和。托的是一个远方表舅,老头70多岁,颤颤巍巍的,絮絮叨叨跟周美说原锅还是原盖好,孩子没娘可怜。
周美说,当年离婚不是我要离的,是人一家子逼着我离的,孩子也不给我。
说起孩子,周美有点燥。离婚后公婆不让她见孩子,说周美是个扫把星乌鸦嘴,跟谁近谁倒霉。周美只能在托班墙外面偷看,买的东西也不敢直接给孩子,怕公婆知道了要闹。实在想得不行,就找老师疏通,课间的时候把孩子带出来一下。
那老师年轻,同情周美,隔着栅栏让周美摸了摸孩子。结果孩子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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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婚两年,前夫周建生托人来说和。托的是一个远方表舅,老头70多岁,颤颤巍巍的,絮絮叨叨跟周美说原锅还是原盖好,孩子没娘可怜。

周美说,当年离婚不是我要离的,是人一家子逼着我离的,孩子也不给我。

说起孩子,周美有点燥。离婚后公婆不让她见孩子,说周美是个扫把星乌鸦嘴,跟谁近谁倒霉。周美只能在托班墙外面偷看,买的东西也不敢直接给孩子,怕公婆知道了要闹。实在想得不行,就找老师疏通,课间的时候把孩子带出来一下。

那老师年轻,同情周美,隔着栅栏让周美摸了摸孩子。结果孩子藏不住事,回去跟爷爷奶奶说今天妈妈来幼儿园看我,还哭。老两口得知后暴怒,在幼儿园好大一通闹腾,那老师本是好心,生生被闹到辞职。

婚离得不体面,这会子又找人来说和,表面看着对方是在求周美,处于劣势,实则还是在打周美的脸,毕竟才刚把人羞辱没多久,这么快又来求和,打心眼里没把周美当个人。

表舅说你公婆脾气是坏了些,但也不是啥坏人呀,坏人能把坏事做到面上?坏人都是背地里使坏,他老两口啥心思都挂脸上,啥话都憋不住,刀子嘴豆腐心的,再说他们多大年纪了,还能活几天,你们年轻人不要太记仇。

得,这逼逼半天,最后还是周美不对。

要说当年为啥离婚,也是挺荒唐。周美有个大姑姐,比周建生大了6岁。老公在外面跑车,公婆在外地摆早市,大姑姐生了孩子就丢给亲妈带。你带就带吧,还总是对周美指指点点,大概是应了长姐如母的说法,对这个新进门的弟媳,总是各种看不惯。

周美不高兴,跟周建生抱怨说她是没家么?自己家都当不明白,来我这里当家做主?

周建生打小就在姐姐背上长起来,自然不能向着周美。他说你这个人就是心眼怪小,我姐还不是为了咱好?她还能害我坑我不成?

矛盾爆发是大姑姐女儿刚学走路那会,家里给买了个学步车。周建生那段时间不在家,学步车就一直搁着。半个月后周建生回来,夫妻俩小别重逢,约好一起出去逛逛,顺便回趟娘家。大姑姐不同意,非得让兄弟这个时候把学步车组装起来。

周美说等第二天回来再装,大姑姐说我使唤的是我兄弟,又不是你,你要去哪你可以走。

那个不争气的男人已经在到处找螺丝刀跟改锥。周美气得不行,跟大姑姐嚷嚷起来,越嚷嚷越生气,陈谷子烂芝麻的倾了袋子的往出倒,更让她生气的是,人一家四口,没一个向着自己。周美急火攻心,一怒之下口不择言,她说你老公是死了么?装个破车都要使唤别人?没死就回你自己家去称霸王,在别人家充什么主人。

2,

吵完架后周美回了娘家,谁能料到,本是一句气话几日后一语成谶。

大姑姐老公在高速上发生了车祸。他在高速上开夜车的时候,察觉到轮胎有异常,就将大车停在应急车道,想下来检查。车门一开脚刚落地,就被一辆疾驰而过的小车给撞飞了。高速晚上车少,那车子都开得老快,完全来不及做反应。众人说男人身体被撞得散了架,被拼着拉回去的。

周美成了罪人。

那段时间,周美不比大姑姐好受,她成晚成晚睡不着,做了亏心事一样寝食难安。假如那天跟她吵架的只是大姑姐,出了事顶多大姑姐一个人骂她,别人上来说她她还能扯谎说自己并没有讲那种咒人死的话。可是那天家里人都在,大家都听得真真切切。她的诅咒板上钉钉,罪不容恕。亲戚邻居明着暗着说她不该讲那种不吉利的话。家里人对她更是恨之入骨,好像她比那个肇事司机还该千刀万剐。

周美自己也后悔。大姑姐老公因为工作性质的原因,彼此见面的时候并不多,但确实是一个老实本分的人。她那天要骂就骂大姑姐好了,不该扯上无辜的外人。周美心里内疚后悔得要死,别人说她骂她,她照单全收,没什么好反驳的。

那场事故据说大姑姐得了80多万的赔偿款,具体跟她公婆怎么分的,周美不清楚,也不敢过问。她只能夹着尾巴做人,上班下班,一句多余的废话都不讲。家里有活就抓紧干,别人甩个脸子她也装没看见,毕竟自己理亏在先。

大姑姐孩子的衣服鞋子奶粉,周美默默全包了,为大姑姐做点能力所及的事情,也能给自己赎些罪过。

半年后大姑姐找了个对象,对方在市区有个鱼摊,结婚后两个人住一起,男人不想把孩子带过去,两人要看店,觉得不方便,孩子就继续留在家里,周美跟公婆一起照顾着。姑姐再婚的时候周美上了两万块礼钱,从她自己工资里拿的,也算得上是一份诚意。

大姑姐另嫁,周美是开心的,一方面,大姑姐能有个完整的家庭,也算是对她的安慰和补偿。另一方面,不用经常看见她了,看见她,周美心里就总能想起她说的那句该死的话。两口子一起卖鱼做生意,日日待在一起,大姑姐回娘家的次数少了很多,这让周美舒坦了不少。

大姑姐步入新婚姻,孩子也上了幼儿园,一切步入正轨,周美才开始备孕生了儿子。

儿子平安健康落地的那一刻,周美想这罪可算是赎完了。这些年周美心里一直很惊惧,怕自己造了口业,会报应到孩子身上。孩子生出来的时候,周美强撑着起来检查孩子的手指脚趾跟眼睛耳朵,确保孩子各方面健全,心里像个完整过江的泥菩萨,默念了一万遍阿弥陀佛。

老人对周美有恨,对孙子倒是很疼爱,几乎不用周美操心。

大姑姐的婚姻很稳定,周美也觉得踏实。万一第二段婚姻不幸福,她又是众矢之的。女人幸福起来,只顾着自己家,对娘家指点的也少了很多,虽然看见周美依旧拉个脸没有话,但也总比之前阴阳怪气好很多。

周美私下跟周建生吐槽说你看这女人哈,还是得男人在身边。这男人老不在,没家可当,就一门心思想当别人的家。

姑姐很快怀孕,又放不下鱼摊的生意,婆婆要跟着去她家里伺候,周美表示没意见。只是两个孩子,公公一个人照顾不过来,周美两口子又要上班,只能将不到两岁的儿子送去幼儿园的托班。两个孩子在同一所幼儿园,接送也方便,加上周末节假日婆婆会回来照顾一阵子,公公一个人勉强应付得过来。

3,

公婆在乡下有一套老院,暑假公婆带着俩孩子跟周美两口子回老家,老家院子里种着菜,几只鸡托邻居帮忙给养着。两个小朋友在院子里薅菜撵鸡,玩得不亦乐乎。眼看着俩娃一人一头汗,周美怕渴着他们,出大门去车里拿水,水拿回来的时候看见俩孩子在那推一个学步车玩。那个学步车,简直是周美的噩梦。当年发生了那个事情,大家都觉得不吉利,学步车就没派上用场,扔了又可惜,就被拉回来放进乡下老院的柴火屋。谁也没想到能被俩小孩子给拖出来。

不想再生事端,周美上去想将那个学步车拿过来放到某个小孩子够不着的角落,偏偏俩孩子玩得正带劲,死活不松手,争来抢去孩子就哭,大的哭,小的也哭,小孩子嗓门大,老太太闻声出来,看见俩心肝宝贝哭得一脸灰,那跟戳了她肺管子一样。加上那个学步车的刺激,老太太脸色瞬间阴沉沉的。

周美心虚,拧开水,抢先递给姑姐家小孩,被婆婆劈手给夺下来。

“不要乱喝东西,知不知道?”

“妈你这就没意思了,怎么叫乱喝东西呢?我还能在水里下毒不成?”周美陪着笑脸。

“下没下毒谁知道呢?”

周美瞬间就炸了。还要怎样呢?当年那句话她也是无心一说,并不是真正想伤害什么人。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忍辱负重,结果这个帽子这辈子都摘不下来了。她觉得累,又很屈辱。更让她寒心的是,她气得手都抖了,儿子只知道依偎在奶奶怀里,一脸惊恐地看着周美。两岁多的小孩,多多少少能懂一点事情,周美都开始怀疑这老两口私下里是怎么教育孩子的。

两个女人剑拔弩张地将新仇旧恨橡皮筋一样拉扯起来,周建生跟他爸在屋子里生火,谁也不出来。

公鸡不识趣,咯咯哒叫唤着溜达过来,周美扯着嗓子骂了一句:“叫什么叫,再叫宰了你。”

“哦哟,你本事大的嘞。”婆婆一个白眼翻过来。

周美脑子一热,俯身薅住鸡翅膀,去厨房拎了斧子出来,当着婆婆面疯了一样开始剁鸡头。她忍得太久,片刻间全部爆发了出来。话说人暴怒的时候,绝对可以战胜恐惧,周美之前连挑个活虾线都不敢,这会子下斧子是一次比一次狠。那斧头也利,几斧子下去,头和身子分开,鸡头打着滚,鸡身甩着血四处扑腾。周美拎着血淋淋的斧子站起来,有点懵。

“不能活了啊,这前脚杀鸡,后脚就得杀我啊。”老太太往地上盘腿一坐,嚎得山响。

周美不知道该怎么往下生活。进退两难的处境,这些年她被黏黏糊糊地粘住找不到出路。不反抗,硬着头皮往下忍,势必要被恶人罪名压一辈子。反抗,注定不会是个什么好结局。

周建生跟他爸出来,第一时间安抚老太太和孩子,周美那一刻彻底死了心。这破日子,是一天都过不下去了。

4,

离婚的时候周美什么都没要,只想要孩子。周建生家不同意,孩子也不愿意跟她。想着孩子打小跟老人长大,跟着自己未必能过得舒心,周美就没有再争取。

双方已经彻底扯破脸皮,几乎没有回旋余地,如果不是为了孩子,周美发誓会跟周建生家老死不相往来。但是他们居然还有脸皮过来求和,还这么会找说客,找个来往不多的远方老头。这老表舅周美记得走动并不密切,当年数落她的人里没有他,想必数落过她的人也没什么脸上门来,再则这老头年纪大,周美即使心里不忿,也不敢对他怎么地。

老表舅苦口婆心劝,说你就想想孩子,这家里一旦进来个后妈,孩子日子得多难过呀,你没见上次有个新闻,有个后妈撺掇着男人把俩孩子从楼上推下去?哪个孩子不是十月怀胎生出来的?爷爷奶奶再亲,能跟你这个当妈的比?

周美说他们不想养,可以把孩子给我,我又没有说不要。

老头说你看你这个年轻人。你俩是原配,你们一家三口和和美美的不好?

周美说怕不是他实在找不到女人了才又回过来找我?

老头说那你要这么说,还真是这么回事。哪个女人愿意嫁给一个带着儿子,还要养活自家姊妹孩子的男人呢?我说句公道话,你公婆啊,脑子不灵光,想问题不全面。说白了就是傻,儿子才是一家人你说是不是?真是白活那么大岁数了。

头一回有婆家亲戚站在周美角度为周美说话,周美口气软下来:“也不是只因为这个,我就是觉得周建生太懦弱了,遇到事情不知道护着我。”

老头说那你猜是谁求我来的?不是你公婆,建生来我这里哭了几回,说他知道自己有错,不敢自己来找你。他还说了,你要是回去,就跟你一起在外面租个房子,跟老人分开住。

周美说他能有这心思?他要能有这主见,我周美名字得倒着写。

老头说要不我说你比建生家聪明,啥也糊弄不了你,确实是建生来找我,我给他出的主意,两口子的日子,还是得两口子自己过。我说你要想跟人家好好过,你就出去租个房子,别让媳妇跟着你受气。你也不小了,又不是吃奶的孩子,还能啥都听你爸妈的?你要是觉得可以,我去给你媳妇传个话。他说行我才来的。你好好考虑一下,我是过来人,不会害你。

老头算得上是个明事理的人,分析起来一套一套的,句句都能说到周美心里。

5,

周建生果然来找周美,战战兢兢的。周美看着他是一肚子气。无论她怎么说他怼他恶心他,周建生都不反驳。唇枪舌战有对手才战得起来,最惧单枪匹马。周美把自己说了一耳朵茧子,终是体会到这个道理,再争论下去也没什么意义,干脆闭了嘴。

周末周建生带了孩子过来,儿子已经上了幼儿园大班,白白胖胖,小嘴各种能说。周美不放心姑姐女儿,问怎么不一起带过来。周建生说那孩子都三年级了,字还写得老丑,周末要去上写字课。“你不用操别人的心,那孩子有我姐还有我爸妈,饿不着。”

周美忽然有些感动,因了这句话里的“别人”。这么多年了,他第一次对自己的父母、姐姐、姐姐孩子,用“别人”两个字来称呼。

儿子在客厅看小猪佩奇,周建生笨手笨脚地在厨房切土豆丝,那土豆丝切得跟薯条一样粗,周美看在眼里,生气又好笑。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主,结婚到离婚,俩人菜刀都没碰过几回。周美想到这么多年她自己在婆家也一次厨房都没下过,心里对公婆的怨气也少了一些。

眼看着那土豆条还没过水周建生就要往锅里倒,周美终于看不下去,把他往厨房外撵。周建生一心示好,到处找活,敲敲下水管道管子,拧一拧螺丝。周美说要不你去我卧室帮我修一下我那个窗帘吧。

卧室挂窗帘的罗马杆有点松,周美刚搬来那会没意识到这个问题,拉窗帘劲忒大,时间久了窗帘越来越松。

“你看能不能修,不能修我去找房东过来。”周美在抽油烟机轰鸣声里跟周建生喊。

周建生说这么点事别找人了,我自己就搞得定。

等周美一头油烟从厨房出来,周建生刚从卧室梯子上下来。周美看到,这个怂货用一根棕色的鞋带系在罗马杆上面绑了两圈。

墙是白色的,窗帘是粉色的,罗马杆上飘了一根棕色的鞋带。要多难看有多难看。周美强行将不悦咽下去,她不想扫兴。她说你把桌子收拾一下吧,先吃饭。

周建生乖乖听话去收拾桌子,隔着玻璃门,周美看见他找了一卷卫生纸,一节一节撕下来,铺在椅子上。儿子也效仿爸爸,一边撕纸,一边往桌子上铺。

周美平时不做饭,餐桌椅子都很少用,面对桌子和椅子上的灰尘,周建生完全没有想着去找抹布来个彻底解决,他仅仅是找了个东西,将它们隐藏起来,好像装作看不见,那些灰尘下一秒就能自己消失一样。反正不管碰到什么事,他要么是躲,要么是只顾眼前这一会儿。

周美刚才的那点缓和之心慢慢凉下去。她含着筷子问,周建生,你看好房子了吗?

周建生说什么房子?他抬起头来看她,眼里是一种诚实的迷茫。看来那靠嘴吃饭的老表舅嘴里跑火车跑惯了,这老东西是一句实话没有。那没实话你们也好歹通通气呢,真当我是个没脑子的,周美突然生气。

“上次你表舅说了,说你准备买个房子跟你爸妈分开住,就这我才答应见你。”既然一家子都胡说八道,周美干脆也张口就来。

周建生说哪来的钱呀。周美说要不把老院子给卖了,之前不是有人想买那院子么?

周建生说那院子早卖了。

周美说那不正好?家里再添点,付个首付够了。

周建生说我姐不是生了个儿子么?他们着急买房子,我妈把房子卖了给她们凑了点钱。

周美说你前姐夫去世时你姐不是得了一大笔钱么?还差那点钱?

周建生说那本来就是个二手房,没那么好卖,而且人家全款买,碰到这样的机会就赶紧卖了。他们留一部分养老,一部分给了我姐。

儿子用胳膊肘顶了一下周建生:“我奶不是让你少说话?”

孩子一手捏着筷子,身子向着周建生,脸也朝着周建生,说完话脸也不转过来,就那么斜斜地瞥了周美一眼再瞥回去,小小的人,防着周美的那个样子,跟婆婆是一模一样。

“大人说话小孩子插什么嘴?”周美重重地把筷子甩桌子上,菜点子溅了儿子一脸。孩子脾气上来,说我奶说了,但凡我爸机灵点,才不会讨不到老婆呢!

周建生说快吃面,面凉了,却并没有批评他对周美态度不好。

儿子就这还不高兴,他跳下桌去,跑进卧室躲窗帘后面。周美说你别使劲哈,小心那窗帘掉下来砸着你。那窗帘像是听懂了周美的话,连杆子带膨胀螺丝带那根棕色的鞋带哐当一声就砸了下来,噗噗拉拉扇起来一屋子灰尘。

“你就是个乌鸦嘴!我奶说的没错!”

儿子从窗帘地下钻出来,哇哇大叫。

“那个墙上孔打得太大了,不好修。”周建生弱弱地解释。

6,

周美异常难过,一是孩子时间长不在身边,竟被奶奶教成这个鬼样子,做母亲她是失败的;二是周建生其实一点都没改,他的窝囊、他的妈宝,还跟从前如出一辙;三是恨自己明明知道前夫是确实找不着别的女人,才又来找她,一句“别人”并非从心出发,她在心软什么?还在抱什么幻想?第四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她忽然明白那句“诅咒”,其实是他们一家永远解不开的疙瘩、跨不过去的坎儿。

做人非要去爬爬不上的山,去趟趟不过的河吗?实在过不去就绕一绕,未必非要挑战自己。

这么多年她忍气吞声,即使心甘情愿地做出过牺牲和让步,即使她从这场婚姻里退出去,也付出了失去儿子感情的代价,但是那一件事,它随着时间消灭不了,甚至还要被口口相传给下一代,这也太可怕了,杀人诛心。

她觉得窗帘杆子忽然砸到孩子,可能是老天给她的一些提示。那件过去多年的事情,连孩子都能脱口而出,她和前夫,真的没有可能了。从始至终这个男人都没有意识到问题的根源。即使意识到了,他也不会去正面面对积极解决,他只会装没看到,将问题掩盖起来。就像今天,面对灰尘,他不擦,只盖,面对坏掉的窗帘,他也只是凑合将就。这几年里,哪怕他跟他妈多叮嘱几遍不要再提那件事情,那并不是周美的错,他妈都不至于这么肆无忌惮。还有孩子,他妈像这样教孩子,他竟然从来没有觉得不妥吗?

当年全家都说周建生老实,适合结婚,周美也信。可是真的经历过,才发现老实人的不担当,就像饭里的沙砾或者鱼丸子里未净的刺,给人一种不期待的痛。

既然坎跨不过去,就不必跨了。等一个家族觉醒,等一个男人长大,是一场漫长的豪赌。她还年轻,还有工作能力,还有机会慢慢和孩子培养感情、解除芥蒂,她通过努力还可以有新的生活。说句冷酷点的话,只要前公婆活着一天,她和周建生仍然一天也过不下去。

周美叹了口气,心痛地去摸儿子脑袋:“砸疼了吗?”儿子不情愿地一扭身子,却看到她豆大的眼泪往外冒。小孩到底是小孩,立刻又好奇和同情起来:“妈妈你哭什么?我被砸到了我都没哭。”周美一把将他的小肩膀揽过来:“妈妈哭的是,吃完饭你们就得回去,妈妈舍不得你。”

说完她站起来,眼睛红红地看了一眼周建生。

唯一复合的机会就这么天注定般错过了。这大概是她认真看他的最后一眼。从此,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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