晒娃小柚宝管我叫达达达人的达

▓ 康康

萌萌哒的小可爱

女儿生小宝宝前，我和老伴无事闲聊，说让宝宝叫我们什么好呢？理论上讲应该叫外公外婆，可我对着约定俗成的这个＂外＂字，有点忌讳。认为这是中国传统文化遗留的＂男尊女卑＂意识，在遣字造句上的具体例证，亦是对外祖孙关系见外的表现。难道就非要用＂外＂这个字来表述吗，能不能换一个字？

我找出了40年前恩师殷志建教授给我的毕业留言：无所谓内，无所谓外，因为内就是外，外就是内⋯⋯用这极富哲理的辩证思想劝说老伴。妻乜了我一眼，那还不简单，就按照我们东北的称呼叫你＂姥爷＂，我还不明白你那点小心思，平时在家当老爷当惯了，以后有了小孙宝宝还想得美，继续当＂姥爷＂可以，但你要主动帮我做点家务。

嗳，姥爷这个称呼既高雅得体，又符合民间良俗，逻辑上也没有问题，姥爷和老爷又是异字同音，满足了我那一丁点虚荣心，这个称呼最适合不过了，一言为定，就这么着。

说实话，以前我上班工作性质在室外荒野，四处奔波搞基本建设。家中大事小事都是老伴操持，上有老下有小的，女同志对家庭的付出真是太多太多了。我既已退休，是该主动帮助家里做一些家务啦！

小孙宝宝出生后，俗话说＂一个娃娃三亩地＂，吃喝拉撒杂事繁多，看到老伴带娃辛苦，整天手忙脚乱一刻也不歇，我逐渐丢掉过去甩手当老爷的习气，力所能及地帮助洗洗奶瓶涮涮碗筷，做一些打下手的小事。

我俩也常顺着宝宝辈份的称呼，相互开开玩笑，有时妻做好了午饭，我还在看书读报，她就会走过来，故作讥讽地说：姥（老）爷，吃饭了。我忙不迭地回答：哦，不好意思，太太，就来就来。顺其意用隐语巧妙回敬一句，避免了尴尬。

忙碌的生活天天继续，小宝宝牙牙学语了，她＂爸爸、妈妈＂叫得挺溜，＂姥姥、奶奶＂也叫得蛮顺，唯独到了姥爷这里，不知怎么就卡壳了。而且按照她个人的认知，不知咋的别出心裁把姥爷叫成了＂达达＂。家人纠正了许久，也做了多次的示范，可是小柚宝一瞧见我，还是坚持叫＂达达、达达＂。

我这就纳那个闷了，宝宝为什么不叫我姥爷而叫达达呢？我身材中等既不伟岸也不高大，既不像宝宝最喜欢看的长颈鹿那么高高，也不似动物园的大象那么巨大；要是再论家庭位置，我虽然貌似一家之主，可家中无论大小事情均由老伴定夺决定，我只是她的绿叶做个陪衬，无论是家中地位还是话语权威，也根本称不上是达达呀？

祖孙俩一对好朋友，我这个迂腐姥爷又上网百度了一下达达这个词，究竟能不能叫，可不能闹笑话。词条解释说，达达有两种说法，第一种系各地方言，一般是指长辈，既可称父辈亦可称祖辈，是一多义词，在民间各地区方言中，体现为不同的对象；第二种是网络语汇，网络时代早期，某动漫论坛对于值得仰慕和有专业才能之人，称其为达人，后转为更亲切的达达，可见网络环境下的达达，与方言达达的词语含义是有些不同的。

这样说来，小孙宝宝叫我达达也无什么不妥，何况达达是一尊称，是褒义词。如果宝宝她一直坚持己见，不叫我姥爷而叫达达，我也可以欣然接受，并大声地应答：哎。

可我的脑海里还是在左思右想，她为什么竟喊我达达，从来也没有人教过呀？这个称呼难道是她自己创新的吗？百思而不得其解。直到偶尔有一天，我又像往常一样，面朝东方迎着朝阳，在阳台上引吭高歌时，小柚宝忽然手舞足蹈，兴高采烈地欢呼：达达、达达，并用小手捂住自己的耳朵⋯⋯我这时才恍然大悟，宝贝呀宝贝，你原本的意思既不是称呼我什么长辈，更不是夸赞仰慕我什么才能，你一直是在表达这个感觉，姥爷唱起歌来喉咙声音特别宏亮，就像喇叭一样滴滴达达啊。

从另外一个角度说，刚刚牙牙学语的宝贝喜欢用叠字来表述，比如说爸爸、妈妈、姐姐、妹妹，喊得都很顺畅，让她一时转弯摸角喊，姥－爷，可能她还不太能掌握，所以就达达、达达的发叠音了。

可爱的宝宝牙牙学语，每天从早到晚，满耳皆是宝贝那只稚嫰嗲嗲如燕鸣莺歌般的童声：达达早，达达好，达达乖，达达抱抱⋯⋯我的眼前就仿佛开出了一朵朵艳丽的玫瑰花，红彤彤又萌萌哒，把姥爷的老心脏都要融化了。

嗳，宝贝，只要你喜欢听姥爷唱歌，听我那还算有点音乐细胞的大嗓门，姥爷我愿意天天为你放声歌唱。

2022年4月10号于南京

作者与柚宝合影

张道康，八十年代毕业于南京师范大学中文系。南京音乐文学学会理事，《人民作家》会员。在全国各报刊杂志上发表过多篇诗歌散文等文学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