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里长城一共多少公里(长城铸就北京民族交融交往的盛景)
两万多公里的长城连接着北京、天津、河北、山西、内蒙古、辽宁、吉林、黑龙江、山东、河南、陕西、甘肃、青海等15个省、市、自治区。北京地区的长城,始建于春秋战国时期。
在经过多个朝代的修缮后,明朝的修建奠定了今天北京长城的基本形态。
从山海关一路行西的长城,在天津蓟州区,经平谷的将军关进入北京市域,仿佛一弯明亮的新月,将北京北部平谷、密云、怀柔、延庆、昌平与西部的门头沟等6个区串联。
和其他省份相比,北京境内的长城并不算长。573公里的北京长城甚至不足整个长城的二十分之一,但这并不算长的长城却是万里长城的精华所在。
原因在于北京地区的长城直接拱卫京师的险要地位。历代王朝除了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修建坚固的长城外,更在沿途密集地修建了城关,派出了大量的将士们驻守。
这些驻边的将士,世世代代在长城脚下繁衍生息,在守卫边关的同时,创造出具有浓厚地方特色的文化形态。
作为连接中原与北方、游牧文明与农耕文明的要塞,长城孕育出了别具一格的特色文化,厚重、繁盛的京畿文化又滋养、反哺着长城文化,在丰富北京长城文化构成的同时,使其成为文明交融的集大成者。
在长城的一砖一瓦、一点一线中,在年复一年的春夏秋冬、寒来暑往中,见证着北京的发展变迁,支撑着中华民族的代代相传。
长城铸就北京民族交融交往的盛景
在冷兵器时代的过去,长城的修筑意在抵御北方游牧民族对中原农耕文明的入侵。战略地位险要的北京,自古以来就是兵家必争之地。
西周召公奭的子孙、以游牧为主的山戎部落、匈奴、乌桓、鲜卑、契丹、奚族、女真等大量少数民族都曾在这里繁衍生息。辽金以后,北京作为中国政治中心的地位日益突显。
在历代王朝修筑长城的基础上,辽、金以及此后的明王朝,大力强化了北京长城的修缮。长城拱卫京师之势日渐生成。
人们或许会这样猜测,是因为长城一带战事繁多,才会导致历代王朝大兴土木,在这崇山峻岭间铸就钢铁一般的长城。
但当我们查阅古籍,行走在长城沿线的村落古堡时,却惊讶地发现,虽然这一带曾有过战争,却多是王朝更迭时的应势而生的局部战乱。
在修筑长城之后的大部分时间里,长城沿线的民众与不同的政权,都默契地将长城视为彼此之间的界限,甚少发生战乱与冲突。
在怀柔,对长城文化有着深入研究的于书文老师告诉我们,“长城的修建,不只是为了抵御战乱,更表达着长城内外的人们对于和平的向往与共识”。
矗立在这山水之间的巍峨长城,不仅是守卫京师的屏障,区隔农耕文明与游牧文明的边界,更是长城内外各个民族共同认同的和平与安宁的象征。
物理空间上的长城将北疆与中原隔开,却也如同纽带一般,将长城内外的山山水水、村镇院落,和生活在这里的民众联系在了一起。
“长城以南,多雨多暑,其人耕稼以食,桑麻以衣,宫室以居,城郭以治。大漠之间,多寒多风,畜牧畋渔以食,皮毛以衣,转徙随时,车马为家。此天时地利所以限南北也。
辽国尽有大漠,浸包长城之境,因宜为治。”辽代时的经典,记录了长城沿线的风貌,长城以北,是广袤的辽阔草原,盛产着牛羊皮毛。长城以南,是富庶的农耕文明。
小麦、稻米,丝绸、茶叶、瓷器,各种物产通过沟通南北的大运河源源不断地运到北京。
过渡地带的长城,成为了南北方物资的集散之地。沿线的城堡、关口不仅是长城的重要节点,更成为沟通南北、物资交换的集散之地。古北口、岔道村、永宁城、黄花城、河防口、沿河城……
一个个因驻边而兴起的小镇,成为散布在长城沿线的边贸重镇。行走在古北口村狭长的石板路上,鳞次栉比、饱经风霜的商铺见证着这里昔日的繁华。
南来北往的商客为这边关小镇的富饶繁华吸引,定居在此的他们形塑了这里百家姓氏的恢宏大气。具有百年历史的清真古寺,是古村民众包容和谐的见证。
一个个边关重镇,如同万里长城上一颗颗闪耀的明珠,照耀着长城内外的边关要塞。
站在潮河边的姊妹楼上,长城在群山间绵延生长。青色的台地上,牧羊人挥动着长鞭,伴着星星点点的羊群,追赶着落日的余晖。远处是有着浓郁满族风情的巴克什营镇。
脚下是一大片密密麻麻、挂满果实的板栗林与核桃林。游牧与农耕的边界弥漫在这茂密的丛林间,成为北京长城独有的景观。
明朝以后,为了安定边关,朝廷在长城沿线修筑城堡,屯兵戍边。这些戍边的将士,在这山高密林间,种植了大量的板栗与核桃。
板栗、核桃不仅便于存储,果实的热量更能在寒冷的冬天里,给予将士们充足的补给。
大规模的板栗、核桃的持续种植及这一地区农业生产体系的持续稳定发展,在事实上表达着将士们弃战从耕的决心及对于和平安定生活的向往。
围绕长城而生的果林经济带,在联结长城内外农耕与游牧文明的同时,也与之形成相互包容与嵌入的姿态。正是华夏大地上多元文明的相互嵌入、共生繁荣,才构成了中华民族多元一体的文化特征。
作为中华文明的象征,长城离不开沿线少数民族的参与和建构。
这种参与与建构,不仅表现在北方的游牧民族与中原王朝的互动博弈,更体现为北方游牧民族依托长城,与历代王朝的互动中生出的对于长城、家国的认同与责任,并将这种认同、责任投入到长城的修建、驻守、维护和对家国安危的承担上。
唐代时,粟末靺羯人建立了渤海国。靺羯人南迁燕州,在今天的北京繁衍生息。唐朝末年,在遭遇战乱后,靺羯人沿怀沙河畔蜿蜒而上,最终定居在怀柔中部的平原与山水之地,将其命名为“渤海所”。
明弘治年间,随着十三陵与长城的修建,渤海所一带的地理位置日益重要。朝廷在这里修建渤海所城池,设立了渤海所,靺羯人的后裔和朝廷的将士们一道,担负起了“拱护陵京”的重任。
在渤海所村委会一侧的库房内,大量的石碑、石碾和出土的石狮子,见证着昔日不同民族在这里戍边驻守,保家卫国的盛影。
辽代时,其统治范围“东至于海,西至金山,暨于流沙,北至胪朐河,南至白沟”,长城成为他们抵御南方政权的重要依靠。
此后的金王朝,在沿袭了辽代边界的同时,也继承了辽对于长城的认知。原本南方政权抵御游牧民族的长城,成为契丹人依靠的、防御宋王朝的天然屏障。
辽人、契丹人在开发、利用长城的同时,也表述、建构着他们认知、理解的长城。
也正是因为多元民族对于长城的参与、建构与开发,使得这跨越万里的长城,不仅是中华民族交融交往交流的象征,更成为中华民族共有的精神家园,形塑了“长城内外皆故乡”的共有认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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