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语音助手都是女生,女性语音

Siri 在推出后的第 3 年，才加入男性声音。亚马逊的语音助手 Alexa， 现在也没有其他音色可选。

那些虚拟助手、人工智能、仿生机器人……为什么都首选女性声音和外貌？

今年 4 月，苹果宣布 Siri 的声音不再默认为女性语音了。媒体说，这是大型科技公司试图「从数字语音助理中移除性别关联的最新案例」。

本来只是手机设置中的二选一，之所以能上升到性别问题，也是因为有研究表明：语音助理默认使用女声时，会增强偏见和负面观念。

仔细想想，女性声音的确是大多数人询问一台机器时，预想会得到的音色吧。几个主要的语音助手，Siri，Alexa，Cortana，包括国内的一些音箱和导航，初始声音性别都为女。

只是其中一些之后不久就加入男声，另一些，反倒在「女神音」「女友音」上横向拓宽了。

如果从机器的声音再延展一下，和语音助手同样扮演着服务型角色的机器人们，也是以女性外形居多。

Fembot，或者 Gynoid，被用来指代女性人形机器人，很早就出现在了各种科幻艺术作品中。

1985 年 Gwyneth Jones 的小说 Divine Endurance 中，首次用到了 gynoid 这个词，描述的是在未来中国的背景下，一个因为美貌而受到非议的机器人奴隶。

1987 年的科幻电影「Cherry 2000」也塑造了一个女性机器人角色，男性主角将她称为「完美伴侣」。

在那之后不久，出现了我们更熟悉的 Fembot：1996 年的春晚小品「机器人趣话」，蔡明扮演了郭达的完美机器人女友，刻意模仿的人工机械音，也成为了一代人最初的「恐怖谷」体验（当机器人与人类相似到特定程度，人类会对其产生反感）。

再想想近年的「机械姬」「阿丽塔」「西部世界」……女性机器人，仿佛已经成为科幻影视中固定的少数群体了。

而在现实中，网上搜索人形机器人，只要结果带着皮肤和脸，你就能大概率猜出性别。

从获得沙特阿拉伯国籍的 Sophia，到全球首款性爱机器人 Harmony、日本新闻主播 Erica、中国首台交互机器人佳佳……

在众多「美女」「女神」的关键词包围下，让人很难不问一句：「为什么？」

有人说，如果要探究服务型人工智能如何获得女性属性，大概要追溯 19 世纪的电话接线员：男性接线员有时粗鲁无礼，缺乏耐心，引起人们反感。而在 1878 年启用女性接线员后，声音温柔，态度谦恭，用户反响好了很多。

之后，二战时战斗机的警示音也使用了女声 — — 它在交战时可以很快引起男性士兵的注意力，从而发挥更大的效用。

印第安纳大学的教授麦克道曼曾做过一项调查：同一段语音用不同性别的声音念出，参与测试的男性普遍对女性声音更有好感，女性则没什么明显偏好。既然如此，将机器声设置为女性好像也无可厚非。

外形也是同理。这位教授说，那些服务型机器人担任的工作，比如服务员、语音播报员、个人助理、导购、导游……之前大多由女性担任。人们更加习惯这样的设定，也会从中感受到更多亲和力。

另一个原因更直观一些。根据一份由苹果、谷歌、Facebook 和亚马逊提供的数据显示，人工智能部门中超过 70% 的员工都是男性，女性机器人对于这些开发主力来说，显然更具吸引力。

换句话说，发明机器人、喜欢机器人、愿意去科技展观看机器人的人群，性别比例可想而知。想要在工作时增添一点乐趣，打造理想中的完美女性，这样的理由看上去有点诡异，但好像也解释得通。

只是，一旦给机器冠以性别，总免不了各种问题出现。

90 年代，宝马发布了默认女声语音的导航系统，在德国遭到了众多男性司机的抗议：让女性来指路，他们不太乐意。不得已，公司又进行了召回。

仔细想想，「2001 天空漫游」的 HAL 9000，「月球」中的戈蒂，甚至连「银河系漫游指南」的忧愁小人马文，都是由那些知名的深沉男声配音 — — 当机器需要听上去带着点权威性时，「它」就会成为「他」。

英国卫报的一名男性编辑因此评价：「女人服务，男人命令，科技公司似乎也挺满足于这样的刻板印象的。」

另一方面，女性助手变为人工智能，也逃不过人类奇怪的骚扰。几年前，有用户问 Siri「你爸爸是谁？」，再去网上炫耀「是你」这样的答案。还有人向亚马逊 Alexa 求婚被婉拒，理由是：「我不是会结婚的类型。」

面对骚扰，大多数时间语音助手都在装傻：「我听不懂。」「感谢您的反馈。」……各类应对，看上去甚至像是现实生活的写照。

而大多数女性人形机器人，被赋予仿真面容和皮肤的目的就更纯粹了。你可以说 她们是管家、保镖、各国 AI 界的「第一名」……或者更多地，成为 Harmony 那样少数人才能负担的性爱机器人。

当然，科技公司同样意识到了这些问题，也在用自己的方式逐渐解决。比如推出 Harmony 的公司 Realbotix，在女版机器人之外又开始研发男版。让更多人获得赛博愉悦之余，也算是力求性别平等。

一家名为 EqualAI 的非营利组织，专门致力于纠正 AI 中的性别偏见。

他们通过混合声音，将音高移至男性和女性音调之间的频率，创建了第一个无性别声音。这些声音不仅能代入语音库作为语音助理，还能在地铁站、游戏等多种场景下使用。

只是不知道习惯了性别二元的人们，是不是真能接受得了。

其实，早在艾萨克·阿西莫夫几十年前的科幻小说里，机器人就被赋予了中性的性别。即使它们都被起了带有男性色彩的名字，也绝不是作者要发表任何性别言论。

以日常功能至上的机器人，真的需要分男女吗？这个问题丢给 Siri，TA 也会回答「我没有性别」。

只是这样的答案和解决方式，能否消除其他那些偏见，就很难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