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传是伪造的吗,左传到底有多可怕
当然,《左传》受到赞誉的同时,也有不少人对其不屑一顾。如汉朝学者李育认为《左氏》“虽有文采而不得圣人深意攻之
《左传》相传为春秋末年左丘明为解释孔子的《春秋》,所作的一本《传》。春秋有很多故事“最早”的来源就是《左传》,因此历代学者都认为《左传》是研究春秋历史时很重要的一本著作。相传《史记》有很多资料都是参考的《左传》。可以说,《左传》在史学界的地位非常高。如清代皮锡瑞在其所著的《经学通论·春秋》中评论道:“左氏叙事之工,文采之富,即以史论,亦当在司马迁、班固之上,不必依傍经书,可以独有千古。”
当然,《左传》受到赞誉的同时,也有不少人对其不屑一顾。如汉朝学者李育认为《左氏》“虽有文采而不得圣人深意攻之,以为前世陈元、范升之徒更相非折,而多引图谶,不据理体,于是作《难左氏义》四十一事”。宋朝理学大师朱熹认为“左氏之病是以成败论是非,而不本于义理之正”。
也就是说《左传》名气之大,无论肯定或者否定,都很难不去关注它。《左传》本身就是一部极具争议色彩的书。
然而无论怎么评价一本书,首先要做的,就是为其定性。什么叫定性?原来中国历史上,不乏假托古人名讳伪作的书籍。因为中国自古以孝道为核心,所以前人著作,总是自发的拥有话语权,很少会有人质疑其真伪。这种托名伪作的书,称之为伪书。所谓定性,就是判断一本书的真伪。
伪书的内容一定是错的么?不一定。因为有些托名者自身水平很高,托名只是因为其本身名气不够,不能使书籍得到认可,更无法使书籍流传出去。所以托名对这些著作而言,只是迫不得已之举。
不过反过来,内容漏洞百出的书,却往往都是伪书。为什么呢?
因为如果不是内容漏洞百出,文辞前后矛盾,稍微读一下就能找出一堆漏洞,被人质疑,这些书完全可以无须托名。这种书籍往往有其政治使命,比起传播内容,它们更重要的作用是完成其政治目标,因此内容往往逻辑混乱,相互矛盾。
那么《左传》是否是伪书呢?如果是伪书,又到底属于哪一种呢?今天,我们只从左传本身的内容出发,来看看《左传》的真伪。
1、桓公的母亲仲子是夫人子氏?
《左传》于开篇,在《春秋》经文内容之前,首先描述了一个人物——仲子。通过《左传》的描述,仲子是宋国的公主,宋国是商朝后裔所建,姓“子”。
《左传》隐公元年记载道:“宋武公生仲子。仲子生而有文在其手,曰为鲁夫人,故仲子归于我。生桓公而惠公薨。”
根据这段描述,我们可以看出,仲子是鲁桓公的母亲。
《春秋》于同年记载“秋七月,天王使宰咺来归惠公、仲子之赗。"《左传》解释道"缓,且子氏未薨,故名。”
之后在隐公二年“十有二月乙卯,夫人子氏薨。”
《左传》认为仲子便是夫人子氏,并且认为仲子在隐公元年并未去世,而是在隐公二年去世。为什么《春秋》经文没有在隐公元年称仲子为夫人子氏呢?《左传》并没有解释,大概是因为“子氏未薨”。
然而《春秋》在隐公五年,又记载了“九月,考仲子之宫。”为什么这里《春秋》又称仲子,而不称夫人子氏呢?仲子和夫人子氏,到底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呢?
2,左传作者不懂历法?
《左传》在僖公五年,补充了这样的材料 “五年春,王正月辛亥朔,日南至。”所谓日南至就是冬至,太阳在最南边,因此叫日南至。
冬至不是在农历十一月,阳历十二月么?怎么会在正月呢?
原来《春秋》《左传》所记录的时代,属于周朝。周朝使用的历法与现今不同,以农历十一月,冬至所在的月份为正月。《春秋》经文开篇写到“元年春王正月”。《左传》在此解释到“元年春,王周正月”。正是说明了这一点。
但是在昭公二十年,《左传》又补充了一次冬至的记录“二十年春,王二月己丑,日南至”。《左传》记载了这一年二月份冬至。
这里需要注意的是,冬至日只会出现在周历正月,也就是农历十一月。为什么呢?
因为历法制定,首先要确定冬至日所在的月份,并规定了冬至日一定在周历正月。为什么要这样规定呢?
因为历法中的年和真实地球公转太阳一圈的“回归年”有所不同,所以需要增加闰月,来抵消差异。而一年增加一个月,四季所在的月份就会和往年不同。因此古人通过节气来划分四季,始终要保证一二三月在春季,四五六月在夏季,七八九月在秋季,十十一十二月在冬季。若相应的月份不在相应的季节,就增加闰月来调整,。
也就是说《左传》认为冬至日在“二月”,那么正月就不在春季而在冬季,这本身就是不通历法的错误。而无论是传说中春秋末期的左丘明,还是今人考证的吴起,都曾做过史官,不会犯如此低级的错误。
3、王命没有公命大?
《左传》里补充了很多春秋没有的材料。对于为什么这些材料《春秋》并不记载,《左传》也对一部分进行了说明。比如隐公元年,《左传》记载了“及邾人、郑人盟于翼”,“新作南门。”等事件。
为什么《春秋》不记载这些事?
《左传》解释道:“及邾人、郑人盟于翼。不书,非公命也。 新作南门。不书,亦非公命也。 ”
也就是说《左传》的作者认为春秋不记载这些使,是因为“非公命”。
不过奇怪的是,在隐公元年“十二月,祭伯来”的经文下,《左传》写道:“十二月,祭伯来,非王命也。”也就是说,在《左传》的作者看来,非王命是可以记载的,但是非公命是不行的。或许在《左传》的左传看来,王命没有公命大吧?
那么是否如《左传》说的那样,所有的“非公命”,《春秋》都不记载呢?《春秋》隐公四年“翚帅师会宋公、陈侯、蔡人、卫人伐郑”《左传》解释道:“羽父请以师会之,公弗许,固请而行。故书曰“翚帅师”,疾之也。”
和此段的内容非常类似的,是《左传》隐公元年记载的“豫请往,公弗许,遂行。及邾人、郑人盟于翼”。一个是“公弗许,遂行”,一个是“公弗许,固请而行”。按照左氏的记载,两件事都属于“非公命”的擅作主张,为什么前一段经文不记载,而这一段却记载呢?《左传》没有解释。
也就是说,并不是所有的“非公命”,春秋都不记载。那么为什么有时候“书”,有时候“不书”呢?《左传》也没有解释。
有点头大是不是?
更头大的还有呢。
隐公七年夏“城中丘”为什么记载这件事呢?《左传》说“书,不时。”也就是左氏认为修筑城邑的季节不对。
那么什么季节可以修筑城邑呢?
《左传》认为是冬季。桓公十五年冬,“城向”,《左传》解释为什么记载此事时,说“书,时也”。
“时”也记载,“不时”也记载?认真的么?
你以为这些就完了?我们接着看。
4,礼也?非礼也。
隐公元年“天王使宰咺来归惠公仲子之赗”,《左传》认为“非礼也”;
隐公五年年“公观鱼于棠”,《左传》认为“非礼也”;
以上是“非礼”的。
隐公八年“宋公、齐侯、卫侯盟于瓦屋”, 《左传》认为“礼也”;
桓公二年“公至自唐” 《左传》认为“礼也”。
以上是合于“礼”的
为什么《春秋》符合礼的记载,不符合礼的也记载?
要么《春秋》记载这些事本身和礼无关,说明左传解释的不对。要么这些礼啊非礼啊,都是《左传》杜撰的,对吧?
有人会说,《春秋》本身就是史书,只是直接记录事件而已。《左传》只是帮忙分析这些事符不符合礼而已。
是吗?
《左传》在隐公七年,补充“冬,京师来告饥。公为之请籴于宋、卫、齐、郑,礼也。”鲁国相关,合礼,《春秋》没有记载。隐公八年,《左传》补充“八月丙戌,郑伯以齐人朝王,礼也。”邻国,合礼,《春秋》也没有记载。
我们知道,《左传》增加了许多《春秋》没有的资料。对《左传》而言,这些资料非常重要,因为如果缺少这些资料的话,《左传》解释《春秋》的观点就无法成立了。
那么为什么孔子在著作《春秋》时,并不记录这些资料呢?
是因为孔子的观点和《左传》的解释不同,所以把这些资料尽数删掉?还是因为孔子本身并不知道这些资料呢?
5、纪子?纪侯?杞侯?杞伯?
隐公二年春秋记载“纪子伯莒子盟于密”(依据《公羊传》、《谷梁传》),《左传》认为经文记载的不是“纪子伯”,而是“纪子帛”,因此直接记作“纪子帛莒子盟于密”。
“纪子帛”是什么意思呢?
纪是国命,子是爵位,帛是名字。也就说纪国国君是子爵,名字是帛。
似乎是比“纪子伯”看起来靠谱。不过仔细一想,大伙会发现显然这说不通。为什么?
因为纪国国君是侯爵,如桓公三年“公会纪侯于盛”,桓公十三年“公会纪侯、郑伯”,庄公四年“纪侯大去其国”(取《左传》的经文)。
那“纪子帛”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左传》没有解释,你们自己猜好了。这时候《左传》的作者不再“恐弟子各安其意以失其真”了吗?
说到爵位了,其实左传里的问题还是蛮多的。
比如桓公二年有“秋七月,纪侯来朝。”(根据《公羊传》《谷梁传》)《左传》认为不是纪侯,来的是“杞侯”。不仅如此,《左传》还说“秋七月,杞侯来朝,不敬。杞侯归,乃谋伐之。”因为杞侯不敬,所以桓公“谋伐之”。
根据下文“九月入杞”,似乎《左传》的解释本身并没有问题。
但是《春秋》并没有“杞侯”!
杞国国君只是伯爵,如庄公二十七年“杞伯来朝”,成公五年“公会晋侯、齐侯、宋公、卫侯、郑伯、曹伯、邾娄子、杞伯同盟于虫牢”等(取自《左传》)。
那么《左传》里一会杞侯一会杞伯是什么意思呢?左传没有解释。
6,穿越的史料?
《左传》在解释《春秋》的过程中,增加了很多有趣的故事,使得《左传》的文学性大大增加。这些补充的史料也成为后人研究春秋历史的依据之一。而且很明显,《左传》补充的外国史料要多于本国(鲁)史料。
作为春秋战国时期成书,甚至号称作者是左丘明的《左传》,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别国的史料呢?
有人会说《左传》成书时参考了别国史官的私人笔记。
你相信我国党史办会收藏美国的公文笔记吗?就是收藏了,你觉得我们编写史书的时候会采纳这种非官方的资料吗?
也就是说,如果《左传》记载的资料是真实的,那么一定只能来源于敌国史料,而不能是私人笔记。
当然,除了查阅别国史料外,还存在另一种可能,那就是这段史料是杜撰的。
例如《左传》在隐公、桓公时期补充了郑国、晋国以及楚国的史料。
郑国晋国都是在战国才灭亡的,若《左传》作者是战国时期的文人,还是多少有机会收集到部分他们的史料。
但是楚国么,一直存活到秦朝,是最后被灭亡的国家之一。左传是如何收集到楚国的史料的呢?
例如桓公十一年,《左传》补充的楚国史料“楚屈瑕将盟贰、轸。郧人军于蒲骚,将与随、绞、州、蓼伐楚师。莫敖患之。斗廉曰:“郧人军其郊,必不诫,且日虞四邑之至也。君次于郊郢,以御四邑。我以锐师宵加于郧,郧有虞心而恃其城,莫有斗志。若败郧师,四邑必离。”莫敖曰:“盍请济师于王?”对曰:“师克在和,不在众。商、周之不敌,君之所闻也。成军以出,又何济焉?”莫敖曰:“卜之?”对曰:“卜以决疑,不疑何卜?”遂败郧师于蒲骚,卒盟而还。”
可以明显看出,这并非“敌国”记录的历史,而是本国的历史。太详细了,连具体对话,思路等都有。作为鲁国,是不会也不可能收集并保留如此详细的史料的。
类似的记载不胜枚举。春秋战国时期,史料并不像汉代中央集权下那样统一管理,一国的史官,是如何收集到这么多别国的国史呢?
基于《左传》有多国史料并存的情况,有人认为《左传》是数人编撰,也有人认为《左传》是某位在多国任职者(指类似吴起的人)编撰的。
然而这种猜测并没有任何证据,因为汉代以后,才有《左传》的相关记载。如果《左传》真是历经数人或名人手笔,就很难如此保密。
我们是不是可以这么说?或者这些史料是真的,《左传》成书于秦汉以后,非孔子亲传,也和了解孔子心意没什么关系;或者这些史料是杜撰的,《左传》没有史学价值。
7,自相矛盾的凡例?
《左传》作为解读《春秋》的《传》,除了补充史料外,《左传》间或对《春秋》经文做一些解释。其中最重要的解释,被称为”凡例“。
凡例在《左传》中占有很高的地位,有多重要呢?
西晋杜预精研《春秋左传》,认为《左传》发凡五十,皆周公旧例。他列出《左传》凡例五十;另有“书”、“不书”、“先书”、“故书”、“不言”、“不称”、“书曰”等别例四十九。
章太炎在《经学略说》中说:“《左传》所载五十凡例,杜氏以为周公之旧典。盖据传凡例之‘礼经’,而谓此礼经为周公所制也。然时王之礼皆是礼经,岂必周公所制然后谓之‘礼经’哉!余意五十凡例乃宣王始作春秋之时王朝特起之例。列国之史,其凡例由周室颁布,抑列国自定,今不可知。要之,当时之礼即可谓之礼经,不必定是周公作也。”
也就是说,古人认为《左传》的凡例,就是周公旧例,或者虽然不是周公旧例,也是可以作为经典的“礼经”。由此可见,《左传》的凡例地位还是很高的。
但是这些凡例能承担这么高的评价吗?
我看悬。
桓公九年“纪季姜归于京师”,《左传》说“凡诸侯之女行,唯王后书”。
但是有趣的是,春秋一共只记载了两次“王后”行。
不是“唯王后书”吗?
难不成王后都是“内娶”,所谓内娶,是指在本国娶妻。因为没有出行,自然就不用“书”了吧。
但是另一次记载的“王后”的情况,是在襄公十五年“刘夏逆王后于齐”,是王后,不是内娶,王后是齐人。然而《春秋》只记载刘夏去迎接,却并未记载王后“行”。和《左传》所谓“凡诸侯之女行,唯王后书”不符。
庄公三年“公次于滑”,《左传》解释道“凡师,一宿为舍,再宿为信,过信为次”,也就是说,《左传》认为“凡师”,“过信为次”。
但是在昭公二十八年有“公如晋,次于乾侯”,不是”凡师“吗?似乎“次”和“师”无关吧?
庄公十一年“公败宋师于鄑”,《左传》解释道“凡师,敌未陈曰败某师,皆陈曰战,大崩曰败绩,得俊曰克,覆而败之曰取某师,京师败曰王师败绩于某。”《左传》根据这个原理,认为此战是“宋师未陈而薄之”。
然而在庄公十年“公败齐师于长勺”时,《左传》补充了资料,介绍了战争过程。齐国军队当时已经“三鼓”,难道鼓之前齐国军队仍然“未陈”吗?不是“敌未陈曰败某师”吗?为什么三鼓后,还称“败某师”呢?
《左传》在隐公元年“郑伯克段于鄢”下解释到“如二君,故曰克”。但是同样的“克”字,《左传》又说:“凡师……得俊曰克”
那么克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接下来是庄公二十七年“杞伯姬来”,《左传》解释到“凡诸侯之女,归宁曰来,出曰来归。夫人归宁曰如某,出曰归于某。”
本来这个解释并没有太多问题,只不过《左传》画蛇添足说了句"夫人归宁曰如某"。庄公十九年,二十年皆有“夫人姜氏如莒”,夫人姜氏是齐女,“如莒”显然不是“归宁”,与《左传》所谓的“夫人归宁曰如某”不符。
8、闵公没有妈妈?
《左传》在闵公二年记载“闵公,哀姜之娣叔姜之子也,故齐人立之。”
《春秋》一共记载了十二代鲁国君主,也记载了十二位夫人去世。鲁侯和夫人一一对应。
这能说明什么呢?
因为《春秋》中,鲁侯正妻和母亲都可以称为夫人,所以鲁侯和夫人一一对应,说明要么《春秋》只记载鲁侯正妻,要么《春秋》只记载鲁侯之母。(注,其中鲁定公和鲁昭公是兄弟,本该记录十一位夫人,但缪姜和齐姜去世时间接近,不知道谁是宣夫人,谁是成夫人,因此都记录了下来。 其中宣夫人是成公之母。)
为什么呢?
因为鲁侯之母不一定是鲁侯正妻。如果都记载的话,势必要超过十二位。
那么《春秋》记载哪种情况呢?
《春秋》中并未出现隐公之妻,定公之妻《春秋》也没有记载,只记载了定公之妾。说明《春秋》只记载某公之母,并不会记载某公之正妻。
文公四年有“夫人风氏薨”“葬我小君成风。成风是谁?
成风是庄公的妾。
怎么知道成风是庄公的妾呢?
桓公的正妻是文姜,庄公正妻是哀姜,闵公在位并没有婚娶,僖公的正妻是圣姜,文公的夫人是“妇姜”。可以看出,鲁国国君的正妻,基本都是齐国姜氏。
成风死于文公四年,按年龄算,应是庄公或僖公之妾。若是僖公之妾则没有理由称为夫人。而庄公有两子继承君位,一是闵公,二僖公。正好对应两位夫人。因此说成风是庄公的妾。
也就是说,春秋只记载某公之母去世,并不会记载某公之正妻去世。僖公二年有“葬我小君哀姜”,说明哀姜有子嗣且子嗣做过鲁国国君。且春秋并未记载闵公生母“叔姜”的“薨”“葬”。这两点都与左传的“闵公,哀姜之娣叔姜之子”不符。
以上只是部分《左传》存在的疏漏,其实纵观全书,错漏满篇。认真读来,竟然很难找的能自圆其说的地方。
《左传》既然如此不堪,为何得到那么多人的赞赏和肯定呢?
这就要说到《左传》的目的了。
《左传》在桓公十六年,记载了以下的史料:
“初,卫宣公烝于夷姜,生急子,属诸右公子。为之娶于齐,而美,公取之,生寿及朔,属寿于左公子。夷姜缢。宣姜与公子朔构急子。公使诸齐,使盗待诸莘,将杀之。寿子告之,使行。不可,曰:“弃父之命,恶用子矣!有无父之国则可也。”及行,饮以酒,寿子载其旌以先,盗杀之。急子至,曰:“我之求也。此何罪?请杀我乎!”又杀之。二公子故怨惠公。十一月,左公子洩、右公子职立公子黔牟。惠公奔齐。”
《左传》里记载的,又是隐私,又是密告的。这些东西当事人不说,其他人是怎么知道的呢?
是因为密告的时候带着史官吗?
对比《左传》,我们很容易就能看出《春秋》的特点。《春秋》经文大多只记载了结果,却没有记载事件的经过。
为什么呢?
因为事件的经过很可能外人根本无从所知。
例如《左传》在桓公十八年,记载了这样一件事“公会齐侯于泺,遂及文姜如齐。齐侯通焉。公谪之,以告。”
大意就是夫人文姜和她哥齐侯通奸,桓公知道后责怪文姜,文姜以此事告诉齐侯。
史官怎么知道“齐侯通焉”呢?
史官最多知道并记录夫人和齐侯几点到几点私下约会,至于私会的内容,史官怎么可能知道?
“公谪之,以告”明显属于隐私,史官凭什么记录呢?难道做这些事还要发公文通告么?还是古人真的干什么事都要带着史官?
为了避免失实,《春秋》只记录明确能观测到的结果。而对于过程、细节、动机,只字不提。这和现代人的认知是相符的:证据明显要比主观判断更准确,更有力。
理解了《春秋》的表述方式后,我们再回过头来看看《左传》。《左传》为什么要补充那么多资料,增加经过、细节、动机呢?
因为读书的是人,是人就有倾向。
惩罚罪犯,我们都觉得理所应当。但当罪犯成为我们熟悉的人,有了苦衷,有了迫不得已的原因,我们还能秉公执法吗?我们还能信誓旦旦的保证自己不会反过来就会为罪犯说情吗?
同样的,一旦增加了细节,有了具体过程,我们就无法保持客观,我们就可能就会更认可《左传》的观点,而忽视《春秋》想要表述的内容。
也就是说《左传》真正的目的,不过是为了扭曲事实,乱《春秋》罢了。
为什么要乱《春秋》呢?
司马迁评价《春秋》“推此类以绳当世。贬损之义,後有王者举而开之。春秋之义行,则天下乱臣贼子惧焉。”
《春秋》能让“天下乱臣贼子惧”,因此《左传》乱《春秋》也不难理解了。
这大概就是朱熹说“左氏之病是以成败论是非,而不本于义理之正”的原文吧。
文章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