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太炎 医学第一,经学和史学的关系

作者：金满楼

半个豪杰

民国时，曾毓隽问徐树铮：“君谓南皮（张之洞）项城（袁世凯），是半豪杰，此作何解？”

徐树铮答：“南皮一生以骂人起家，项城一生以骗人起家。非豪杰不敢以骂人，非豪杰不足以骗人。然真豪杰，则既不骂人，更不骗人。

今南皮与项城一骂人，一骗人，吾故曰其半豪杰也。豪杰而曰半者，其它一半，属屠沽故耳。”

先办我

冯玉祥发动北京政变后，派人逼迫总统曹锟下停战令并将吴佩孚本兼各职免去，另请曹锟自动退位。

曹锟一夜之间遭此变故，惊诧莫名。

当冯之代表薛笃弼与内阁总理颜惠庆来见时，曹的口气仍非常强硬，连问：“子玉（吴佩孚字子玉）在哪？”

接着又说：“此次对奉作战，虽是子玉主张，但也是我同意的。要办子玉，就先办我曹某。”

与你们决斗

五四后，蔡元培对学生运动有所反思。

某次北大评议会规定，学生必须缴讲义费，学生群起反对，几成风潮，蔡愤而对示威学生大喊：“你们这班懦夫！我要与你们决斗！”

因风潮不息，蔡元培愤而提出辞职，并称：

“废止讲义费之事甚小，而破坏学校纪律之事实大，涓涓之水，将成江河，风气所至，将使全国学校共受其祸。

言念及此，实为痛心。此皆由元培等平日训练无方，良深惭愧。长此以往，将愈增元培罪戾。”

“九.一八”事变后，各地学生前往南京抗议，蔡元培奉命劝慰学生时，反而学生殴击并挟持拖行百米。

居然不疯

鲁迅回忆说：民初章太炎好发议论，而且毫无顾忌的褒贬他人，常常被贬的一群人便给他起了个绰号，曰“章疯子”，其人即是疯子，议论当然是疯话，没有价值的人。

但每有言论，也仍在他们的报章上发表，不过题目特别，道：“章疯子大发其疯”。

有一回，他骂到他们的反对党头上去了，第二天报上报道时，题目便成了：“章疯子居然不疯！”

医学第一

章太炎于中医造诣很深，曾著有《霍乱论》、《猝病新论》、《章太炎先生论伤寒》等医书。

有人问：“先生的学问，是经学第一，还是史学第一？”

章太炎答：“实不相瞒，我是医学第一！”

赶紧退位

袁世凯办大事陷入困境时，康有为给袁写劝退信：

“慰庭总统老弟大鉴：自公为总统以来，政权专制，过于帝皇，以共和之国，而可以无国会无议员，虽德帝不能比焉，威权之盛，可谓极矣。

然外蒙、西藏万里割弃，青岛战争，山东蹂躏，及十五款之忍辱，举国震惊，至第五项之后商，共忧奴虏。中国之危至矣，人心之怨甚矣！……”

康有为给他指出三条明路：

一是明哲保身，当机立断，早让权位，流亡海外，此为上策；

次则大布明令，保守前誓，维持共和，除帝制，废洪宪年号，此为中策；

末则坚持办大事，强行冒险，受皇位，改纪元，然则死路还是活路，未为可知。

袁世凯看后气得半死，不得已取其中策，撤销帝制，恢复共和。

（节选自金满楼：《漏网之鱼：1840-1949中国小历史》，江苏人民2016，欢迎购买！）

世人问：经学第一，还是史学第一，章太炎是如何回答的？

纵观整个民国学术界，只有一位堪称“泰山北斗”，他就是章太炎。章太炎出生于1869年，这一年康有为11岁，国父孙中山仅3岁。也许从出生那一刻，章太炎就表现出与众不同，他既希望革命，又希望能保留传统；既要共和，又反对代议制政府。

章太炎有个绰号，“章疯子”。这是说他在骂人时毫不留情面，骂过袁世凯、骂过康有为。但是，到章太炎去世时，人们对他是国学大师这个头衔深以为然。鲁迅先生对章太炎尊敬有加，在去世前夕写下了《关于太炎先生二三事》。

鲁迅在文章中写道，“考其生平，以大勋章作扇坠，临总统府之门，大诟袁世凯的包藏祸心者，并世无第二人；七被追捕，三入牢狱，而革命之志，终不屈挠者，并世亦无第二人：这才是先哲的精神，后生的楷范。”

得到如此之高的评价，章太炎可谓名副其实的大师，学问博大精深，对文字、音韵、训话、经学、诸子、史学、哲学、佛学等均有很深的造诣。关于章太炎学问问题，还发生过一则趣闻。

章太炎对医生研究颇深，他对《伤寒论》、《黄帝内经》非推崇，是民国时期经典伤寒学派的重要人物之一，并著有《霍乱论》、《猝病新论》。除了对中医比较推崇外，章太炎对西医也比较认可，在《猝病新论》中我们能看到很多关于西医的介绍。

有一点需要指出的是，章太炎非常认可西医的解剖学，他将中医脏腑解剖经络学说与之对比后，认为中医在这方面有很多错误。不过，章太炎的医学成就，最主要表现在《伤寒论》与《黄帝内经》的研究，采用文字训诂学的方法考证了这两部医学经典。

章太炎坚持认为，“中医之成绩，医案最著。欲求前人之经验心得，医案最有线索可寻，循此钻研，事半功倍。”总之，对我国近代中医学的发展起到了非常大的作用，也因此被推举为中国医学院首任院长。

章太炎的孙子章念驰也坚持认为，祖父最高成就是医学方面，“他是中国最早提倡中西融汇的人，提出‘融合中西，更造新医’主张，对医界有很大影响。他对西医有深刻了解，西医代表人物余云岫也是他的入室弟子，但他不盲目崇拜西医。”

国学的大家章太炎

人物介绍：

章太炎(1869—1936)，名炳麟，后改名绛，字枚叔，号太炎，浙江余杭人，清末民初的革命家、思想家、著名学者。

国学成就

章太炎师从俞樾研习经学、史学、小学，后又研究佛学和子书。曾被清政府逮捕入狱，狱中三年，钻研佛学，特别是唯识论和因明学。后在日本和中国各地讲论国学，影响很大。

章太炎注重国学的传授，力主古文经，先后在日本、苏州讲学。著有《国故论衡》、《国学演讲录》，以文言文书写。在苏州有国学讲习会，从学者七十余人。章太炎治学严谨，提倡学有所据，语有确证，广征材料，以求明辩。

章太炎精通文字、音韵、训诂学，对于国学的各个方面都有精深的造诣。在音韵学上成就尤大。他在前人研究成果的基础上，吸收现代语音学的`知识，将其运用到古音韵的研究上，修正了王念孙的古韵分部，定古音为23部，用汉字描写古韵的音值，确定古声母为21个，创造《成均图》，旨在解释文字的转注、假借与孳乳现象。

《国故论衡》是其重要著作，胡适认为该书是两千年来中国可称得上“著作”的几部书之一。《文始》则是我国汉语史上第一部理论、方法、体例都粗具规模的语源学著作。在经史方面，章太炎对儒家经籍、先秦诸子以及史书都做了大量精深的研究。对清代的考据学，他也进行了详细的总结，并指出了其中的不足。

主要著述见于《章氏丛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