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果和大果哪个划算「小果1元大果5元规模果园如何生产出又大又靓的优质果」

留在白马雪山上的“瑞香红”苹果

“去年‘瑞香红’的销售表现怎么样？”我问刘镇（木美土里集团公司董事长）。

由于疫情的原因，我们快要有一年没见面了，就连去年苹果成熟季我也没能去陕西。不过在云南，我尝到了真正让我满意、香甜可口的“瑞香红”，并带着“她”游历了大理洱海、丽江古城和香格里拉的梅里雪山，最后把“她”留在海拔4292米的白马雪山垭口的佛祖身边。

“去年总量不多，不到10万斤，而且有一半是初挂果，大果少，小果多，优质果率不太高。”刘镇先介绍了去年结果的大体情况，然后说：“从销售的情况看，不同规格冷暖不一。80以上的大果、精品果，我们做成礼盒，8个果卖200多元，按斤算的话超过30元/斤，供不应求，两三万斤果不到一个月就没了。”

刘镇和他寄以厚望的“瑞香红”苹果（2021年）

“你后来发到嘉兴市场的是多大的果？”我关注的是市场的表现，这是真正检验果品受欢迎程度的试金石。

“我们原计划是拿果形好看的80果到嘉兴市场试销，结果到12月中旬准备发货的时候，80果已经没了，只能拿75果去试了试货。”刘镇说：“市场反馈还可以，但我那些果商朋友们也反映，如果果个更大点、果面更好看点的话，他们就可以把价格卖得更高点，也会更好卖些。”

“还是颜值最重要！”

我笑了笑，想起2018年参加“木美土里”杯中国好苹果大赛山东赛区总决赛之后，我拿了一个金奖苹果到郑州，与一朋友从新疆阿克苏带回来的苹果进行PK时，旁边路过的美女一眼就看中了那个又大又红的金奖苹果。

中国好苹果大赛的金奖苹果（2018年）

在这之前，我还与山东某媒体就“山东苹果好吃不好吃”的论点进行过一场论战。

“对！尤其是深圳勇记的潘总（潘勇），他想要的就是80和85的礼盒，有多少要多少，我实在拿不出，最后只给了几百箱，他在深圳和香港市场试销，很快就没了。”刘镇给出结论：“所以，从我们在市场验证来看，只要是80以上好果形的‘瑞香红’，不用担心价格，20~30元/斤一点问题都没有；即便我以地头价给果商，80以上的果10元/斤很轻松。”

“去年80以上的果能占多少？”我问具体比例。

木美土里的“瑞香红”礼盒

“不到1/3。”刘镇实事求是地说：“按赵政阳（‘瑞香红’的培育者）老师的说法，‘瑞香红’是一个中果形的品种，75果为主。我们去年的统计数据是，75以上，占60%；80以上，不到30%，所以80以上的‘瑞香红’特别抢手，个大好看，适合送礼。”

“而且从口感来讲，我们去年也品尝过，从65果起，一直吃到90果，个头越大越好吃。因为刚采摘下来的果密度比较大，果个越大越不费牙，香甜脆爽的品质特征能得到充分体现。”

“但昨天还是小果好吃啊！”昨天我刚到千阳时，刘镇特意拿了一些不同规格的“瑞香红”，最大的80果，最小的65果，我尝了还是65果的香甜味最浓，所以还破天荒地带了一些小果留在路上吃。

“瑞香红”大果与小果的比较

“反正去年是越大越好吃，而且从双节（元旦和春节）送礼的需求看，确实是大果占优势，70以下的果就乏人问津，包括其他种‘瑞香红’的果园老板都反映，70以下的果也不好卖，现在还有一部分在库里。”刘镇说。

“70以下的果产地卖什么价？”我问道。相比刘镇准备模仿新西兰火箭筒的设计销售“瑞香红”的定价，我觉得还是产地价更为真实。

“根据我了解的情况，那些已经出手的，能卖3~4元/斤就算不错了。”刘镇说：“但问题是，同样一个果，很辛苦地套上袋子、去掉袋子，65果连1元也卖不上，80果最少能卖5元，成本是一样的，这个导向就很清楚了……”

云南种植的“瑞香红”大果（未套袋）

“要做大果。”我笑着接茬道：“技术目标是提高大果率和精品果率。”

千阳千湖湖畔的“瑞香红”一部分是“蜜脆”改接的，另一部分是大苗培育的，今年都将进入盛产期。萌芽不久，刚进入花序分离期，几位工人正在认真地复剪、疏芽。

刘镇走到树旁，指着正含苞待放的侧枝介绍道：“我们发现，在一个侧枝上挂五六个果，中段偏主干一点的花芽，营养输送的距离比较近，容易出大果；另一个是，顶花芽结的果要比腋花芽结的果要好，如果这个顶花芽再有10厘米左右长的枝条（中短果枝的顶花芽），那它结的果不光果个大，而且果形很正，不会因为靠在树枝上出现歪果、斜果。”

刘镇（左）在介绍“以花换花”的方法

“那他们是在选留这样的顶花芽？”我指了指远处的工人。

“没错！所以我们在秋施基肥时要加大有机肥的投入，同时施入中微量元素和菌肥，让越冬的花芽变得更饱满。”这是刘镇的老本行，所以说起来头头是道，“然后我们再通过这种细致的疏花疏果，在合理负载量的前提下，做到70%以上是80以上的大果是可行的。”

“现在的难点是在每根枝条上挑好花芽，这个工作量会很大吗？”我婉转地问道。眼前这些苹果树虽然都是纺锤形的树形，树体不高，树冠也不大，但一棵树上至少也有几十个侧枝，我算着都头大，更别提每一个侧枝上还有十几个花芽。

工人们在选留优质花芽

“比常规的果园用工肯定要大。”刘镇说：“我们现在的管理模式是30亩地配一个技术工人，这个人从萌芽开始一直到开花前都干这件事情，相当于多干了一个月，也就是我30亩地多花了4000元，每亩地也就多了100多元的工钱，基本就能够完成每一个侧枝上的每一个花芽的甄别和处理。”

“一个人干30亩来得及吗？”我将信将疑地问道。

“来得及，这个操作起来还是蛮容易的。”刘镇指着树上的侧枝示范道：“比如说，这一根侧枝一共有15个花芽，我们要让它开花的只是其中10个花芽，工人只需找出最差的5个花芽，比如腋花芽或者位置不好的花芽，在前期进行破顶修剪；进入花序分离期之后，对遗漏的花芽再疏除花苞，留下幼叶，这部分花芽明年会成为结大果、结好果的好花芽，我们叫‘以花换花’。”

处于花序分离期的“瑞香红”花蕾

“这个时间周期大概有20多天，如果遇到天气不好担心来不及，可以再请几个零工抢一抢，完全可以干得过来。所以算经济账，每亩地多花100多元就能获得70%的大果是完全划算的。”

“那套袋吗？”我想起另一项工作量更大的工作，这是培养高颜值果品不可或缺的环节。

“能套尽套！”刘镇解释道：“从我们目前掌握的数据来看，不套袋的‘瑞香红’商品率是70%，套袋的是95%，这里就差25%的商品率；最要紧的是，不套袋的精品率更低，估计连30%都不到。”

套袋果（左）和不套袋果（中）的比较

“套袋一亩地大概需要多少工？有没有足够的劳动力？”我没问成本，因为目前套袋最大的难点是劳动力的问题。刘镇现在已经是上万亩面积的“大地主”。

“从千阳的情况看，现在的劳动力还可以应对。”刘镇说：“我们的打算是两条腿走路，一方面能套尽套，另一方面继续摸索不套袋的技术，比如我们用优得列打3遍，可以减少因冻伤造成的果锈，提高商品率和精品率，以应对未来劳动力市场越来越紧缺的趋势。但现在套袋在经济上是值得的，尤其是礼品果。”

“从目前的市场上来看，颜值还是第一位的。”我不由想起几年前在山东威海听几位大果园老板诉苦时提到的难点：颜值主要靠精致化管理，所以大果园在外观上是拼不过小农户的，只能拼口感。如果再延伸到我早些年提到的中国果业兵分两路的概念，就是如何解决规模化和精致化之间的矛盾。

刘镇在洛宁基地介绍管理模式

“在规模化、机械化的基础上同时实现精致化，我觉得是可行的。”刘镇说：“这个可行必须建立在人员和激励机制的基础上。现在很多果园采用的是打歼灭战的做法，来的全是临时工，技术好坏先放一边，干好干坏跟他没有关系，你很难检查他留下的是好花芽还是不好的花芽。我们的做法是包地到人，30亩地一个长期工，签5年合同，在保证工资的前提下，他每生产出一个80以上的商品果，我就奖励0.1元，30亩地5000株树，几十万个苹果，光这一项每年他就能够增收3万多元。”

“所以当他接手第一年的小树时，他就会考虑管好管坏跟3年后的收入是密切相关的，是有结果的导向。”刘镇说。

切记，大锅饭是永远不会成功的。

2023年4月4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