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析陈冲导演的电影天浴 十大被禁的好片之一
《天浴》是1998年的电影,于今已有十年。陈冲导演的第一部片子,捧出了苹果般红彤彤的脸蛋儿。电影一出来就被禁了,也就不知道讲的是什么。模模糊糊听人说,是讲女的在大草原上洗澡的故事,所以我一直以为它被禁是因为露得太多。如今看了才明白,其实是因为它把我的党表现得太丑。知青的故事有很多种讲法,《天浴》讲得最让人心疼。文秀,一如她的名字,脆生生的女孩儿。跟所有同龄的普通孩子一样,戴着大红花,坐上解放车,去了大草原。临走前,一个文弱的男孩送给她一个万花筒;临走前,大卡车帘幕上的窟窿里看见了爸妈张望的脸。草原,本该比任何地方都更适合滋长青春,可它却让文秀永隔于世。和老金一起牧马的日子里,虽然也有悠闲快乐,但她心里真正惦记的只是场部赶紧来接她,回成都,回家。于是,一个又一个的场部干部来“视察”她的帐篷。每个来的都说自己很关键,能帮她争取回城的指标,但真正给她的只是一次强奸加一个苹果。第一个,小白脸,连哄带骗要走了她的贞操、信任还有懵懵懂懂的依恋。第二个,骑摩托,脱衣服都等不及就上了她的身,揉着面团似的乳房,“嘿哟嘿哟”是上了年纪的呻吟,临走累得腰也直不起来。第三个,闹着玩,一手拽着自己的裤子,一边追赶着文秀要皮带,腆着脸说“别闹了,快给我,回去不好交待。”第四个,大半夜,二话不说拎起熟睡的文秀干后庭,完事走人有如上公厕,屁股都不擦。第五个、第六个……直到她怀上了不知道是哪个男人的孩子。女护士无限鄙视地给她做完手术,甩甩血淋淋的双手说:“怎么也不吭一声?我相信她胡搞时声音一定很大。”一个为了提早回城的男青年自己打断三根脚趾,拄着拐杖推开文秀病房的门……老金的枪响了两声,文秀和他永远地埋在了那棺材般的浴池里——天穹下曾把她洗得那么干净、那么干净的浴池里。“青春”两个字,念在嘴里都是亮的。是什么把它捣成一滩烂泥?我相信苹果在那个时候的草原上一定是稀罕的礼物,但作为嫖资怎么说都还是太贱。文秀不坏,不脏,不堕落,她只是太傻。就算拿身体做筹码,也该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连身份都没弄清楚,就听信承诺,可怜的是她的单纯,可恶的是他们的无耻。干一次,一个苹果,她成了草原上所有干部们的公用妓女,价廉物美。苍天碧野之下,一切都在美丽的背景中向着最坏的那一头下坠。“回成都”是一句咒语。她魔障似的说着:“找我这些人,都是特关键的。没这些人给你盖章子、批条子,想回成都,门儿都没有。我都晚了,那些女知青一年前就在场部找门路了,现在在成都恐怕连工作单位都找到了。你想吧,一个女娃子,没钱,没势,爹妈都是平头的老百姓,不就剩这点本钱。又不能跟这个睡,不跟那个。你不跟他,他就来堵你路。一碗水要端平嘛。”文秀说这些的时候不愤怒也不世故,她只是以一种最最让人伤心的平静和沉默做着破罐子破摔的决定。就像一件素胚细质的瓷器,悄没声息的从里面裂开来,等着最终的破碎。她砸掉万花筒的时候,没有任何留恋和惋惜。火光里的眼神仿佛在说,他妈的再漂亮也就是一堆破玻璃珠子。多少脸都没看清的男人把家伙刺进她的身体,她都不哭。可是,在那个风和日丽的下午与老金一起修补帐篷的时候,刺进来的针突然让她发觉那个破洞宛如当初解放车上的窟窿。爹娘的脸一闪而过,以为忘记了其实却清晰……十四五岁的女孩子,是什么让她哭得这么委屈?“回家”两个字难道需要付出如此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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